就算是厉鬼邪神,进门也会动弹不得,束手就擒。
可沈星月竟施施然端坐在床上,催促他揭盖头。
“夫君,春宵一刻值千金,切莫要我多等。”
独孤辰凝眸看着桌上酒盅,心里发沉。
接过侍女递的秤杆,挑起盖头。
沈星月容貌明艳,梳洗后比在后院时更美,一双水眸褪去赤红,变成黑色,正盈盈看着他。
“夫君,可还满意?”
独孤辰淡淡瞟了她一眼:“色相于我不过虚空。”
沈星月讨了个没趣也不恼,她既来人间一趟,便要入乡随俗。学着原主记忆中的模样,踩着莲步走到独孤辰跟前,主动挽起酒盅,将两个酒杯倒满。
“夫君,请。”
独孤辰端起酒杯,凝眸看着沈星月美得不似真人的脸:“你当真是镇国公嫡女?”
沈星月笑着端起酒杯,与他碰了一下:“自然。”
她穿着镇国公府嫡女的皮,怎么不算是呢?
“我听闻镇国公嫡女怯懦寡言,身子病弱。你与传言并不相符。”
沈星月挑眉一笑,大红嫁衣在烛火下染上一层暖色,流光溢彩。
“一则,妾身曾经历生死之劫,自此性情大变。”
“二则,妾身在家时向来与人为善,却得不到应有的对待,所以悟了,与其忍气吞声倒不如自己爽快。”
“我的回答夫君可满意?”
独孤辰眸色转冷,他听这不像回答,倒像是示威。
“喝合卺酒吧。”
他手臂弯曲,绕上沈星月的,仰头饮尽杯中酒。
沈星月学着他的样子,也喝了。
两人离得很近,鼻息相交,独孤辰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冷冽药香,沈星月本能地嗅了嗅。
独孤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,放下手臂后退两步,屏息静待。
神医说这酒中加足了料,就算是黑白无常来了都得倒。
沈星月知道独孤辰在打量自己,坐在对面大大方方让他看。
区区辟邪酒也想奈何她堂堂鬼王,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她这夫君还真是爱折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