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士兵一愣,似是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女将会有此一问。他犹豫片刻,终于松口:“有老母与妻儿…自从战乱以来,已三月未曾见到。”
“下次我便让人带些物资去看望他们。”张灵韵微笑道,随即拿出一个小包袱,“这是我自制的金创药,比军中发的更好用些,你拿去敷伤口。”
士兵望着那精致的药包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,只得僵硬地点了点头,眼中的敌意消减了几分。
张灵韵又走向下一个伤员,身后有士兵窃窃私语:“这女将倒是与传闻不同,并非那等刁蛮之人…”
她嘴角微扬,却未回头。这些日子来,她已经用这种方式软化了不少陈瑞部下的态度。乱世之中,人心比刀剑更难掌控,而她选择以柔克刚,从最基本的人伦关怀入手,慢慢消融那些因立场不同而生出的敌意。
夜深了,陈瑞书房的烛火依然明亮。他案前铺开一卷羊皮纸,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匈奴文字,夹杂几行汉字暗语。这是今晨一名自称是旧识的信使送来的密信,称是他在匈奴朝中的一位旧交所写。
信中言辞恳切,劝他早做打算。刘聪已派遣大军压境,汜水关必破无疑。若陈瑞能暗中为内应,在关键时刻打开城门,不仅可保全性命,更会得到高官厚禄,荣华富贵,不在话下。
陈瑞的手微微颤抖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他入仕数十年,戎马半生,何曾不明白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?此信究竟是真心相劝,还是刘聪布下的反间之计?若他就此反叛李牧,回归刘聪,真能保全性命吗?还是会落得个两面不是人的下场?
更重要的是,这些日子来,李牧对他礼遇有加,诸葛亮对他委以重任,就连那张灵韵,也对他的旧部多有照顾。若就此背叛,他陈瑞百年之后,又如何面对列祖列宗?
“将军,外有人求见。”门外传来亲兵低沉的声音。
陈瑞一惊,急忙将密信藏入袖中,故作镇定道:“何人?”
“是…刘都尉。”
陈瑞眉头一皱。刘都尉乃他旧部中的骁将,素有勇名,却也是心性最为刚烈,对李牧抗拒最深之人。这三更半夜,他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