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是趁机在贝伦塔的石墙上作画,画笔过处,葡萄牙水手的火枪变成茶枝,殖民者的地图化作茶田。当她画完最后一滴茶露,石墙竟变成通透的茶汤镜,照见所有船员心中的执念:有人看见自己在巴达维亚烧毁税单,有人看见在星洲茶都播种茶种,而沈青禾看见的,是自己在里斯本港开设的第一间施茶亭,亭中挂着的,正是母亲留下的茶芽纹青衫。
七、留香西洋照迷津
暮色中的里斯本港,东印度公司的铁舰突然升起白旗。陆观海看见葡萄牙船长捧着柳如是的画作发呆,画中他正将火枪换成茶勺,喂黑人孩童喝安溪铁观音。更妙的是,沈青禾播下的茶种已抽出新芽,叶片上竟天然形成“茶贵本心”的中葡文字,在晚风中轻轻摇曳。
沈青禾摸着腕间新生的茶芽纹,终于明白:所谓轮回,不过是心识在执念中的打转。她望向陆观海,他正将沈家罗盘送给葡萄牙水手,罗盘天池里的茶汤映着里斯本的星空,竟与星洲茶都的夜空重叠。正如李白诗中所写,“仰头大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”,她的茶路,从此将像这茶汤,容得下所有的海洋与陆地,却永远记得施茶勺里的那缕初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