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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南洋的雨季总带着股子暴戾,铅灰色云团在海天交界处翻涌,将椰林影打在斑驳的骑楼墙上,像极了老船木上蜿蜒的虫蛀纹路。陆观海握着半片鳞甲站在码头栈桥上,指腹碾过鳞面时,掌心传来细密的震颤——那是属于东海恶蛟的气息,裹挟着百年前被斩碎时的不甘,混着荷兰商船上飘来的铁锈味,在咸湿海风中织成一张阴鸷的网。
    三日前他在荷兰东印度公司大班的舱房暗格中发现这东西。鎏金鼻烟盒里躺着七片青黑色鳞甲,每片都刻着扭曲的荷兰文,却在他以指尖血祭时显露出 sanskrit的往生咒残章。更叫人寒毛倒竖的是,昨日在市集偶遇那金发碧眼的大班,对方擦肩而过时,袖口翻出的寸许皮肤下,竟蛰伏着淡青色的鳞纹,随呼吸明灭,像极了当年被斩落的恶蛟残魂。
    “观海!”沈青禾的呼唤穿透雨幕,她撑着油纸伞立在栈桥头,月白色旗袍下摆溅着泥点,却仍像株在瘴气中亭亭而立的白梅。她抬手示意,身后跟着几个挑着竹篓的伙计,篓中飘出的茶香混着檀香,竟隐隐压过了海面翻涌的腐藻腥气。
    “分号改好了。”沈青禾递过一方绣着茶枝的帕子,指尖掠过他掌心时顿了顿,“那些劳工说,喝了头茬驱瘴茶,夜里竟没再做被海鬼拖走的噩梦。”她眼尾微扬,唇角染着几分疲惫却明亮的笑意,“你教我的六字真言,我都用朱砂写在茶罐上了,煮茶时水汽一蒸,倒像满屋子都飘着金光。”
    陆观海望着她被海风吹乱的鬓发,忽然想起半月前在竹楼里,她借着油灯微光,一笔一画在粗陶罐上描经文的模样。南洋华人劳工大多是被“卖猪仔”来的苦力,住在潮湿的寮屋里,每日被瘴气和监工的皮鞭折磨得形容枯槁。沈青禾接手分号那日,正撞见几个劳工倒在码头上,嘴唇发青,身上爬满红丝——那是南洋毒瘴入体的征兆。
    “就叫布施茶栈吧。”当时她攥紧账本,指节泛白,“每日卯时三刻开栈,不管是穿短打的苦力还是戴镣的囚徒,都能喝碗驱瘴茶。”她说着便要撕改地契,墨汁滴在“泰和祥”的匾额上,晕开一片像朝霞般的红,“当年在西坪镇,乡亲们用竹筒给咱们送茶;如今在南洋,咱们就用这茶汤,给这些苦命人续口气。”
    此刻跟着她走进新修的茶栈,竹架上摆着二十几个粗陶罐,罐身朱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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