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书人刚坐下自然不会开口就谈学问,湛若水叹道:“老夫本无心于仕途,只想在西樵山聚岭南英才而教之!不料今圣挂念,频频使人催促,不得已动身北上。”
王阳明心有同感,说道:“甘泉老兄有颜回之志,令人佩服!吾亦多次上书乞休,今上却始终不放。这当官哪有讲学快活!”
如果不是湛若水王阳明,别的官员说出这等凡尔赛的话,恐怕旁人会当场讥讽不留情面。
只听得湛若水若有所思道:“那罗整庵本来是清微淡远之人,却不知道受了何人蛊惑,居然鬼迷心窍踏入官场!这下好了,当不成吏部尚书,还是回翰林院去了!这次回北京,老夫必然要谴责他几句,问他搞学术快活还是勾心斗角营营苟苟更快活!”
当然是勾心斗角营营苟苟给人挖坑下套更快活!如果穿越前是地青,穿越后还是地青,那踏马的不白穿越了!
王阳明觑见杨植略有尴尬,手指杨植说道:“罗整庵当官也是迫不得已!这位小友在南京立下军功却拒绝升赏,大行武宗皇帝听闻后就把升赏给了罗整庵。”
湛若水呵呵一笑道:“原来如此!是老夫修为不够呀!孟子曰:必有事焉而勿正,心勿忘,勿助长也!老夫还是忘了自身倡导的随处体认见事理之论。”
王阳明立刻打蛇随棍上:“所以吾认为老兄之体认学更间接,不够圆融!莫若略指路径,使人自思得之。”
这两人一个客观唯心主义,一个主观唯心主义,简直就是误人子弟!杨植忍不住插话道:“吾之气学也,唯物也!推其所以然之由,辩其不尽然之实。因其时度其势,察其心穷其效!”
啊?在座其他三人都震惊了一会,湛若水犹豫问道:“老夫昨日受邀在南京国子监讲学,有监生送来一揭帖,讲天理人欲之辩,行文鞭辟入里,老夫大为震撼,揭帖署名曰杨植杨树人,是不是你?”
王阳明连忙道:“正是他!树人小友才学不在老夫之下!老夫早年有‘五溺’,溺于任侠、骑射、辞章、求仙、拜佛,正德丙寅,始归正于圣贤之学。树人有诗云‘仙佛茫茫两未成’,老夫观之直击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