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宁薇并没有急着回答,而是先把人带进了王宫。
哲哲已经久候了。
桑来几乎是一眼便认出了她,连忙行礼:“表姑母。”
“好孩子。”哲哲招呼她过来,细细盘问了几句。
最后朝着施宁薇点了点头,这才开口:“孩子,北境不可一日无主,我看你是个聪明的,你可愿意接任北境王位?”
银铃铛清脆的声响在大殿内回荡,最终‘当啷’一声坠落在地。
桑来后退半步,狐裘边缘扫过地上未干的血迹,在暗红色的地砖上拖出一道浅浅的痕迹。
“表姑母说笑……”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哲哲端坐在王座旁的檀木椅上,岁月在她眼角刻下细纹,却无损她眼中的锐利。
她微微前倾身子,绣着金线的袖口滑落,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。
“没有说笑,孩子。”她的目光扫过桑来腰间挂着的那串银铃——那是北境王室长女的信物。
“赫连部的草场纠纷,慕容部的盐道争端……”施宁薇向前一步,靴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,“都是你暗中调解的,这些事,连北境王都不知情。”
桑来的手指绞紧了狐裘边缘,指节泛白。
她记得那些深夜的密谈,记得各部首领怀疑的目光如何在她耐心的解释下逐渐软化。但她从未想过这些会为自己带来王位。
呼延灼突然单膝跪地,铠甲相撞发出铿锵之声:“赤乌骑愿效忠桑来公主!”
他的声音如雷贯耳,在大殿内回荡。
殿外立刻传来整齐划一的跪拜声——三百赤乌骑兵齐齐跪地,长刀出鞘三寸,这是北境最高规格的效忠礼。
“我……”桑来的声音哽咽了一下,“我需要时间考虑。”
哲哲站起身,绣着凤凰的裙裾如水般泻下。
“北境等不起,孩子。”她指向窗外,远处黑烟滚滚,“叛乱已经持续三天,每耽搁一刻,就有更多百姓流离失所。”
桑来闭上眼睛。
“好。”她睁开眼,声音不再颤抖,“我接受。”
仪式进行得很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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