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以后,我的官职让我的名字足以写进母校校友录时,学校发来请柬邀我参加校庆活动。
我把装帧精致的请柬撇到办公台上。秘书诧异地看着我,我冷冷地说了一句:“把它用碎纸机粉碎了。”
这次打架的对手是郑桐,任平松跟我提起的那个副县长的儿子。
那天,在食堂吃过晚饭。我正在水池边刷我的饭盒。
任平松气喘吁吁地跑来告诉我,他们班同学郑桐带了几个人在教室门口堵我。
任平松说:“这事肯定和何雅惠有关,郑桐这是追她不成,找你撒气。”
他拽着我的手,苦口婆心地劝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。
我的秉性就是强按牛头不喝水。
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。
回头来看,当时的我是多么的幼稚、浅薄、冲动和不计后果!
我撇下饭盒跑回教室。
一个是趾高气扬、目中无人的官宦子弟。
一个是宁死不屈、无所畏惧的农民儿子。
战争一触即发,连战争前的那句“勿谓言之不预”的开场白还没说,两边就乒乒乓乓的打在了一起。
当然我这边应战的只有孤独的一个人。
即使有同仇敌忾想帮我的,也碍于郑桐的背景望而却步。
他们的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到我身上,不一会儿我就鼻青脸肿,眼眶黝青,浑身挂彩。
退无可退,避无可避的我,陡然如发疯的狮子,大吼一声,操起身边的一把椅子,抡出一道快意恩仇的弧线,结结实实的砸在郑桐的额头上,殷红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。
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打架中取得胜利,虽然这是一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。
而其代价和后果则更为惨痛,我被学校勒令开除了。
原因是郑桐家人不接受赔偿,不接受道歉,唯一的诉求就是要求学校将我除名,以解心头之恨。
可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呢?不应该是郑桐追求何雅惠不成,将火气发泄在我身上,进而对我寻衅滋事吗?
可学校坚持认为我们是在争风吃醋,我和郑桐半斤八两,把我们的罪行划了等号。
结果就是谁吃得亏大,谁就有理了。
学校政教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