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天青衣抬眼望去,只见钟楼之上,一个浑身缠绕锁链的魁梧僧人正奋力撞钟。那僧人皮肤黝黑如铁,额间第三只眼闭合着,却有缕缕佛光从眼睑缝隙中渗出。
“这是……” 他正要追问,老比丘尼却已转身离去,只留下一句随风飘散的话:“持戒持戒,戒的不是手,而是心。施主的剑若能斩去心魔,便是最好的佛器。”
老比丘尼的话音如晨露滴荷,清润中透着三分禅意,与梵天寺那裹挟着血腥的佛号截然不同。他指尖轻捻佛珠,每一颗菩提子上都刻着禅心咒文,淡淡佛光落在九天青衣眉心,竟让他识海中翻涌的剑意渐渐平息,如烈马被温柔梳理鬃毛。
“道在蝼蚁,亦在须弥。” 老比丘尼看着庭院中妖族修士与小沙弥共植菩提树的场景,忽然开口,“施主可知为何持戒寺允各族修士往来?非是纵容,而是明白,杀心可证道,慈悲亦能成魔,关键不在外求,而在自悟。”
这五日间,九天青衣每日聆听晨钟暮鼓,观佛修们以禅杖耕地、用经卷饲鸟,竟在烟火气中渐渐悟透 “剑心即佛心” 的真谛。
他不再执着于剑意的锋芒毕露,反而试着以平和心境感悟《剑经》中的 “不动如山,动如雷霆” 之境,竟让剑意愈发深刻。
第六日清晨,祥云突现寺门。浑身浴血的如空佛子踉跄着撞开山门,袈裟上的莲花纹已被血水浸透,化作狰狞的暗紫色。
他额间戒疤渗出黑血,显然中了极为阴毒的魔修咒术,身后三丈内的花草皆化作枯槁,足见追杀之惨烈。
“上师!” 如空扑倒在老比丘尼脚下,声音里混着血沫与哭腔,“梵天寺三百比丘尼尽遭屠戮,佛骨舍利被盗…… 求持戒寺念在同属佛门的份上,为梵天寺主持公道!” 他抬头时,左眼已被魔火烧瞎,只剩一个血洞汩汩淌着脓水。
老比丘尼合十叹息:“昨日贫僧以天眼通观梵天寺,只见一片血河滔滔,连佛号都化作了鬼哭。寺中因果线尽断,便是烂陀寺的活佛亲临,也难寻踪迹……”
“晚辈知晓内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