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予安推开“墨韵书屋”的玻璃门时,发现原本安静的咖啡区已经摆成了环形座位,十几个人三三两两地坐着,低声交谈。
落地窗外,暮色渐沉,梧桐街的路灯一盏盏亮起,暖黄的光晕透过玻璃,在地板上投下摇曳的树影。
她环顾四周,没有看到赵启平的身影。
“在找我?”
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,温予安转身,赵启平正站在书架旁,手里拿着两本书。
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,袖口依旧随意地挽着,领口微敞,锁骨线条若隐若现。灯光下,他的眉眼显得格外深邃。
“刚到。”她微笑,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书上,“带了什么?”
“一本聂鲁达的诗集。”他递给她,“想着你可能喜欢。”
温予安接过,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指节,触感微凉。她低头翻开书页,发现扉页上有一行钢笔字:
“爱情如此短暂,而遗忘太长。”
——聂鲁达《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》
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迹,心跳忽然快了一拍。
“准备好了吗?”赵启平低声问,“要开始了。”
读书会的主题是“拉美文学中的爱情与孤独”,主持人是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女孩,热情洋溢地介绍着《霍乱时期的爱情》的创作背景。
温予安坐在靠窗的位置,赵启平就在她旁边,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。
“马尔克斯笔下的爱情,不仅仅是浪漫,更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。”主持人说道,“弗洛伦蒂诺等了五十三年,你们觉得值得吗?”
讨论声渐渐热烈,有人赞同,有人摇头。
温予安侧头看向赵启平,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的夜色,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,像是在思考什么。
“你觉得呢?”她轻声问。
赵启平回过神,目光落在她脸上,唇角微扬:“我觉得,等待本身没有意义,有意义的是那个人是否值得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,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。温予安怔了怔,心跳忽然漏了一拍。
“那你呢?”他反问,“如果是你,会等一个人那么久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