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尾弯成月牙,嗓音里掺着蜜糖般的促狭:“莫非你偷了人家姑娘的芳心?”
何忠良侧身接住纽扣,金属的凉意渗进掌心。
他想起车厢里那些粘稠液体晃动的汩汩声,防毒面具后实验员冷漠的瞳孔,以及引爆时红色游丝灼烧视网膜的残影。
“程小姐若是羡慕,不如也去鬼子那儿讨个‘玉面罗刹’的诨名。”
他反手将纽扣塞进程沐岚的脖颈,指尖故意蹭过她耳垂,惹得对方轻哼一声。
两人笑闹着拐进中央大街背巷的木刻楞房,门楣上“福隆杂货”的招牌早已褪色,窗台却摆着一盆新鲜的冬青,这是安全信号。
厨房里飘出炖菜的香气,程沐岚揭开铁锅,热雾瞬间模糊了她的眉眼。
她舀起一勺肉汤吹了吹,突然递到何忠良唇边:“尝尝,比西安的酱牛肉如何?”
何忠良就着她手腕抿了一口,喉结滚动时瞥见对方袖口沾着的火药痕迹,那是昨日她亲手引爆铁路桥时留下的。
他忽然攥住她的手腕,拇指摩挲着那片焦黑:“下次用延时引信,别总玩心跳。”
程沐岚抽回手,却将汤勺重重磕在锅沿:“何处长管得真宽,不如先解释下,为什么把傅明燕迷了个五迷三道?”
何忠良尴尬道:“她跟我有啥关系……大热天的,非得吃热汤嘛?”
饭桌上,程沐岚变戏法似的摸出半瓶伏特加,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里晃出细碎金光。
何忠良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来,皱眉自语道:“黄金还是得我送过去,但消息得用商业电台发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杜伯孚在邮局的内线能搭上美国人的线路,不如,顺便……让他和邢元章在电波里‘叙叙旧’。”
程沐岚挑眉:“你既不吃热汤,又不想喝酒是吗?”
“酒喝不喝无所谓,肉还是要吃的。”何忠良漫不经心地说着,夹起一块炖牛肉放入口中。
晚饭后,他去找杜伯孚,让对方想办法把战果报给重庆方面,他有一套密语只有西安站的赵处长和简漱玉懂。
杜伯孚明白他的意思,想起能和多年失联的哥哥再次联系,心中还是很感激他的。
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