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……”
“别别别!”刘新秀慌忙拽住她的手腕,布兜里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:“还,明天办证明前一定还你!”
林穗穗点点头,伸手开了锁:“行,那就进来。”
……
柳湾村的夜浸着槐花香,陆家堂屋的昏黄吊灯,在穿堂风里忽明忽暗。
林穗穗坐在吱呀作响的竹椅上,晃荡着双腿,想起上一次在柳湾村的陆家发生的荒唐事儿。
以前,柳湾村之于林穗穗,就像是让她想要逃离的噩梦。
可自从上次回来祭祖的事儿以后,这里反而像是她可以发梦的地方。
陆家只有他们两人,在不清醒的时候,可以凭着自己的本心去做任何事。
林穗穗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。
她又在妄想什么?
一阵风吹过来,没了夏日的灼热,反而带来几分凉爽。
林穗穗听到身后有窸窣脚步声,一回头,正见着陆临舟倚靠在门框上。
陆临舟换下了作训服,穿着以前柳湾村时的棉麻睡衣。
林穗穗当即有些愣神,一时间竟然恍惚看到了那个傻子陆临舟……
直到陆临舟走到她身边,在地上坐下时,林穗穗才看出他眸底的深邃沉冷。
这不是她的傻子。
林穗穗扯了扯唇,抬手将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挽到耳后,开口问他:“我私下做主把他们安排到陆家借住……你会不会不高兴?”
她的声音混着窗外的虫鸣,指尖将衣角绕出细密的褶皱。
陆临舟目光略过林穗穗腕间的银镯子,轻声道:“你是陆家唯一的人,本就该你做主。”
林穗穗的睫毛微颤,她看懂了他眼中的疏离。
他已经不把自己当柳湾村陆家的人了,他是省城船厂厂长的儿子,是军校的尖子生,却再也不是她柳湾村的傻子陆临舟了。
她是施恩了,但他还的也够多了,甚至不顾自己的爱情也要回来帮她。
她应该知足,确实不该死缠烂打了。
“嗯。等回了省城,广播站的筒子楼就差不多分下来了。”林穗穗声音很轻:“到时候,我就不会给你们家添麻烦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