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吧”阿芳突然开口,口红抹出唇线,像嘴角淌了血,“贵阳那事儿是我编的。”彭某以为自己听错了,风卷着芦苇叶打在他脸上,痒得难受。“我就喜欢你这样壮实的,”她歪着头笑,假发斜了半边,露出斑秃的头皮,“跟我回武汉吧,我养你。”
时间在牛粪的臭味里凝固。彭某想起老婆走时说的“你就跟你的破铁锹过一辈子吧”,想起儿子考上职高时他拿不出的学费,想起阿芳这几天请他吃的肯德基、买的新t恤——原来都是诱饵,钓他这条没见过世面的土鲫鱼。血冲上脑门的瞬间,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别人嘴里冒出来:“你耍我?”
阿芳想站起来,皮裤卡在腿弯处动弹不得。彭某上前一步,看见她美瞳彻底滑到眼角,露出浑浊的眼白,突然觉得恶心。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,感觉像掐着块发馊的面团,软塌塌的没力气。阿芳的手在空中乱挥,抓掉了他的工牌,指甲划过他的手背,却连道血痕都没留下。
“救命啊!”她的尖叫惊飞了芦苇丛里的水鸟,彭某看见远处鱼塘边有个放牛的老头在脱裤子,赶紧松手。阿芳趁机去摸腰包里的手机,却掏出一支口红摔在地上。彭某捡起脚边的木棒,想起在物流公司搬货时砸开木箱的场景,挥下去的瞬间,听见“咔嚓”一声——不是头骨裂开,而是木棒断成两截。
阿芳躺在地上抽搐,假发掉在一边,露出参差不齐的白发。彭某喘着粗气,看见她皮裤上的拉链崩开了,露出粉色的内裤边,突然觉得这场面荒诞得像喜剧电影。他解下鞋带,绕在她脖子上,用力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像鼓点一样震得耳膜发疼。苍蝇围过来,停在她嘴角的口红上,他想起肯德基的番茄酱,也是这样黏糊糊的。
完事之后,彭某坐在河堤上抽烟。阿芳的尸体像件被扔掉的旧衣服,趴在泥土里,腰包里的老年机还在震动,屏幕上跳着“广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