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笛声由远及近时,阿森坐在地上,刀掉在脚边,刀刃上的血在路灯下泛着黑红色,像块过期的巧克力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,有三条未读消息,两条是阿梅的“你在哪”,一条是女儿的“爸爸,明天开家长会,你能来吗”。
审讯室的灯白得刺眼,阿森盯着桌上的水果刀,刀身上的锈迹混着血迹,像朵畸形的花。“后悔吗?”警察问。他摸了摸袖口的机油渍,想起女儿昨天画的全家福,里面的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,牵着妈妈和她的手,背景是迪士尼的城堡。
“不后悔,”他听见自己说,声音里带着解脱,“就是可惜,没给女儿开成家长会。”窗外传来消防车的鸣笛,他想起阿梅的香水,想起老丈人的“忍忍就好”,突然觉得累了,比扛了一天水泥还累。也许四年后出去,女儿已经上初中了,那时候,他应该能攒够钱带她去迪士尼吧——如果那时候,她还愿意叫他一声爸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