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下传来情侣的笑声,甜得发腻,像融化的冰淇淋。冯伟康盯着垃圾桶里的碎纸,借条的碎片里露出“两万”的字样,像在嘲笑他。三年前,他在兄弟的婚礼上对王丽一见钟情,那时她穿着白色婚纱,像朵带刺的玫瑰,而他穿着借来的西装,紧张得直冒冷汗。现在玫瑰枯萎了,刺却还在,扎得他遍体鳞伤。
“其实我早就嫌你脏了。”王丽站起身,连衣裙的拉链滑到一半,露出半截后背,“跟你睡,还不如跟李明——人家起码能给我买支口红。”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冯伟康心里的火,他看见床头柜上的水果刀,刀柄上缠着防滑胶带,像条待命的蛇。
刀捅进王丽腹部的瞬间,冯伟康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“咚咚咚”,像擂鼓。她的瞳孔瞬间放大,手抓住他的手腕,指甲划过他的皮肤,却不怎么疼。血渗出来,在红色连衣裙上洇开,像朵迅速绽放的红梅。她想喊,却被他另一只手捂住嘴,香水味混着血腥味,熏得他想吐。
“让你走!”冯伟康又捅了一刀,刀刃没入皮肉的感觉,像插进一块过期的豆腐,“让你嫌我脏!”王丽的腿开始抽搐,连衣裙彻底滑落在地,露出粉色的内裤——那是他去年情人节送的,她说“太土了”,却一直穿着。
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,是李明打来的。冯伟康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,想起监控里这人的样子,穿件干净的白衬衫,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。他摸出王丽的手机,给李明发了条定位,嘴角上扬,露出一丝诡异的笑——就让这小子来收尸吧,看看他睡的女人,现在有多狼狈。
警笛声由远及近时,冯伟康坐在马桶上抽烟。王丽的尸体趴在地上,后颈的蝴蝶纹身沾着血,像只被拍死的蛾子。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纹身时,她说“这是自由的象征”,现在自由了,她却再也动不了。烟灰掉在瓷砖上,他突然觉得累了,比打了三天三夜麻将还累。
审讯室的灯白得刺眼,冯伟康盯着桌上的碎纸条,拼起来的遗书里“宝贝”两个字格外醒目。“后悔吗?”警察敲了敲桌子。他摸了摸袖口的血迹,想起王丽撕借条时的表情,突然笑了:“不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