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虽然盖得气派,里面却依旧简单朴素。
素净的地毯,墙边立着白色的女神像。
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洒进来,诺埃尔就静静坐在光里。
她对面,一个年轻女仆低着头,双手绞在一起,声音哽咽着开了口:“诺埃尔大人……我十二岁就离家做工,想着能帮帮我妈,她一个人拉扯我和弟妹不容易。可不知什么时候起,她就觉得我寄钱是应该的了。昨天……她又来信了。”
信里,没有一句问她过得好不好,劈头就是一句冷冰冰的话:怎么还不寄钱?是不管家里死活了吗?
“我……我快撑不住了,她总说那样的话……诺埃尔大人,您说,我该怎么办?”
诺埃尔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听。
但有时,倾诉的人实在痛苦,也渴望得到一句指引。
每到这时,诺埃尔总会认真思索片刻,再温和而清晰地给出回应。
“萨拉,”诺埃尔柔声唤道,“你为了母亲和弟妹,已经做得够多了。如果觉得太累,暂时歇一歇,没关系的。”
“可是,我要是不寄钱,他们……”女仆急切地抬起头,眼里满是担忧。
诺埃尔语气依旧平和:“他们也能过得下去。你的母亲和弟妹,身子都还硬朗,不是吗?”
“话是这样说,可我……”萨拉还是犹豫。
“我知道,”诺埃尔看着她的眼睛,坦诚地说,“如果你停了汇款,母亲肯定会失望。但这也就到此为止了。你不必为她的每一种情绪负责。”
萨拉眼中闪过一丝微光,像是抓住了什么,试探着问:“真的……可以这样吗?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诺埃尔露出一个干净纯粹的笑容,里面没有丝毫责备,也没有评判,“萨拉,多花些心思在让自己快乐的事情上吧。这世上,最值得你宝贝的人,是你自己啊。”
女仆的眼泪终于决堤,一滴滴滚落下来。
诺埃尔没说话,只伸出手,轻轻拍着她的背。
过了一会儿,女仆抽噎着止住了哭泣,带着深深的感激,轻轻抱了诺埃尔一下。
“谢谢您,诺埃尔大人,”她吸了吸鼻子,声音还带着沙哑,但脸上明显松快了许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