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车赶到山脚下,却碰上苍术苍大夫,说是正好要去地黄村收一批药材,干脆捎他回去。
程秀推辞再三不得,紧张激动地上了车。
一路马车平稳,他无事可做,抠着手指偷瞄苍大夫好几眼。
苍术捧着本医书,眉头皱了几个时辰,半晌才注意到他,问:“看我做什么?”
程秀一下子缩回脑袋,声儿也小小的,嗫嚅道:“苍、苍大夫与我哥哥一般年岁,身形也像,我、我好几年没见过哥哥了,想、想他。”
苍术讥讽一声:“有这功夫天天想你哥,不如多背两条药理吧哥宝男,不然下辈子才能过考核。”
“……”
呜呜。
不像了不不像了。
他哥可温柔,从不与他说重话,有什么好吃好喝都疼着他,哪像苍大夫这般攻击力凶猛——程秀酸楚劲儿一下子上来,硬生生忍回去,吸吸鼻子:“苍大夫说的是,我必然向您学习,出来收药材路上还辛苦看医书。”
呵。
苍术面色发臭,将医书一扣:“不辛苦,哪里辛苦呢?命苦罢了。”
这阵子姜执素死活缠着他要他研制专给男人喝的避子汤,怎么不直接让他研制如何让谢南无替她生孩子呢?
程秀一听跟着丧气。
呜呜。
苍大夫已经属是医术超绝之辈了,又在长生宗这么一个风水宝地,还说命苦,看来医修生来就是注定命苦的。
“谁说不是,”苍术冷冷哼一声,“所以我早说,你何必一条路走到黑,而今济世楼早不似当年,考核愈发苛刻,通过率愈发低微,除了天资卓绝之流,于其他人不过是空耗年月。”
车轮辘辘,程秀哑了好久都没声。
他何尝不知,蹉跎三年久,济世楼过考核的是一年比一年少,跳湖的倒是一年比一年多。
流言蜚语纷纷,说没执照的医修多了,自然就只能去做些黑活脏活,像是什么制脏器,移灵根,接鬼尸,可一旦做了这些,在正经医修面前又会低人一等。
想来想去,也只剩世道维艰几个字。
三日后抵达地黄村。
掐指算算,程秀约莫有五年未归了,站在村口都有些近乡情怯,所幸发小还是如从前一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