苍术眼也不眨:“没有,条条大路通死路,当年的地黄村山穷水尽,村民连换个地方生存的本钱都没有,护灵花长得快回钱早,下下策也是策,至少还能让人活下来,后面几年花越种越多,连带着移植灵的活儿想必也就多了起来,活越多,就又需要更多的护灵花,这是个左右互搏绕不出去的宿命。”
姜执素眼底起了团雾气,喜爱的茶直到放凉了也没心思再多喝一口。
黑产就是个无底洞,起初是救一时命的特效药,往后就是种在人心里的毒。
她想起二十几日前在地黄村,见一个年轻的村民满眼狂热,大言不惭地与人聊起灵根移植——“穷人凡人要那玩意儿干嘛?咱们这又不是家底厚的大宗门,符咒、术法、灵药哪个不要钱?不如直接换给那些家底厚的,一心琢磨修仙的,人家用好的灵根可比咱们有用多了,那才是好灵根该去的地方,也算是互惠互利了,嘛,行善积德的事,再说了,你不想卖难道还有人逼着你卖不可吗?”
那还真说不准。
姜执素嗤笑了声,世间的穷人多了去了,要把穷人逼上绝路也容易得很,绝境之下,难不成还有别的选择?
她转过脸来,勾住谢南无护腕上的系带,昂着下巴呛苍术:“知道你没用,我们谢护法不一样,若是他,肯定会有办法。”
她想冲散一点气氛里的苦顿,苦中作乐,玩笑而已。
只是烛火摇曳,火光在谢南无侧脸上翩跹,他传来的嗓音几乎不带一点感情,沉郁极了。
“我,也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