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岁的王俭在寅时惊醒,发现枕边落满了白发。窗外值夜的侍卫竟无人察觉,宫墙下那片世代相传的蒜苗田,正在月光中急速枯萎。
\"陛下?\"掌灯官看见老君王赤脚踩在霜地上,腰间那枚从不离身的琥珀泪坠正渗出金色液体,将龙纹靴染出松木纹理。
王俭拾起一根枯蒜,指腹传来的刺痛让他想起七岁举鼎的灼烧感。\"传观星官。\"他望着北方天际扭曲的紫微垣,\"再准备登山祭器。\"
当青铜浑天仪显出太白山方向的血色光晕时,老观星官突然跪地痛哭:\"噬界之门是黑岩大人当年\"
王俭摩挲着泪坠里那缕突然变长的白发,忽然明白母亲留给他的是什么——不是预言,是最后一次保护孩子的机会。
太白山的暴雪吞没了最后一段神道。王俭挂着青铜杖独行,发现六十年前与黑岩决战的洞穴竟结出冰晶拱门。洞壁上新浮现的壁画让他呼吸凝滞:母亲白英当年化形时,腹部已经微微隆起。
\"你终于来了。\"桓雄的声音从冰晶深处传来。王俭转身时,父亲银甲上的裂痕让他心头剧颤——那些纹路与宫墙龟裂的方位完全一致。
\"天人五衰。\"桓雄的虚影抚过儿子雪白的鬓角,\"你要在下一个朔月前\"
话未说完,北方突然传来地鸣。王俭看见父亲瞳孔里映出的恐怖景象:当年被封印的黑岩怨气,正裹挟着地脉龙气形成遮天蔽日的黑龙。
\"它要的不是复仇。\"桓雄的虚影开始消散,\"是白英留在你血脉里的\"
一片冰晶突然刺入王俭眉心。剧痛中他看见上古时代的真相:原来神檀树是镇压噬界之门的钥匙,而母亲白英,本就是守门人的转世。
下山途中,王俭在雪窝里救起个昏迷的少女。她发间的蒜苗花让老君王想起母亲画册里的笔触,更奇的是,少女腰间别着与泪坠同源的琥珀珠。
\"夫余族巫女。\"少女醒来后指向北方,\"黑龙经过的部落只剩这个\"
王俭接过她递来的玉版,上面刻着失传的熊图腾舞步。当少女跳起这种舞蹈时,他腰间的泪坠突然悬浮空中,与少女的琥珀珠拼成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