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你还笑。\"她捶他胸口,摸到他怀里硬邦邦的东西——是那本账册,裹在他里衣最深处,连边角都没皱。
烛火在桌上跳着。
牛俊逸把从密室里拿的奏折摊开,墨迹在灯下泛着乌光:\"曹权的私印是真的,但这字迹\"他抽出袖中另一张纸,是前日在朝上抄的曹权题本,\"你看,他写"奏"字时,最后一捺总要勾个小弯,可这折子里的"奏"字,捺脚是平的。\"
麴云凰凑近比对,瞳孔骤然收缩。
她认得出曹权的字——当年父亲被参时,满朝都是他的弹劾折子,每一笔都像淬了毒的针。
可这封奏折的笔锋更沉,起笔时带着武官特有的顿挫,倒像是
\"龙纹令牌。\"牛俊逸突然从怀里摸出个布包,展开是半块焦黑的青铜碎片,边缘还沾着当年将军府火场的灰烬,\"前日整理旧物时翻到的,一直没敢认。\"他指着奏折上拓印的龙纹,\"你看,这鳞片的纹路,这爪尖的弧度,和碎片完全吻合。\"
夜风掀起窗纸,烛火\"啪\"地炸了个灯花。
麴云凰的手在发抖。
她想起父亲临刑前塞给她的玉佩,想起母亲在牢里咳血时说的\"小心龙纹\",想起这三年来每夜都要梦到的火场里,那个戴着龙纹令牌的背影。
\"当年害你父亲的,是这位"御前亲信"。\"牛俊逸的声音低得像叹息,\"如今他成了朝中贵人,躲在曹权背后。\"
\"会是谁?\"她抬眼,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。
牛俊逸沉默片刻,指尖轻轻叩在奏折上\"忠良之名除异己\"那行字上:\"能让曹权心甘情愿当棋子的,得是能让他稳坐相位的人。
当今朝中,能在御前说得上话,又懂军伍、通边事的\"他顿了顿,\"只有礼部尚书韩德全。\"
\"韩德全?\"麴云凰重复这个名字,想起上月在茶楼听说书人讲的\"韩相巧断冤狱\"——那故事里的好官,竟是
窗外忽然飘来一缕琴音。
像是有人用指甲刮过琴弦,声音又细又尖,带着股说不出的阴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