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走!\"牛俊逸拽着她冲进后殿,供桌上的烛火被风卷得东倒西歪,照见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木柴——正是老方丈暗示的出路。
麴云凰抽出腰间软剑劈断门闩,两人猫腰钻过柴堆后的狗洞,外头早有两匹黑马拴在老槐树上,马背上还搭着两个包袱,其中一个里隐约露出镇北王府的玄色旗角。
\"老方丈\"麴云凰翻身上马时回头望了眼寺庙,晨雾里传来刀剑相交的闷响,混着张杀手的怒吼:\"给我拆了这庙!\"她喉咙发紧,牛俊逸却猛抽马臀,两匹马如离弦之箭冲下山路:\"他早算到今日,这是镇北王府在京郊的暗桩。\"
马蹄声震得山道上的碎石乱滚。
麴云凰摸向怀中的檀木匣,那里面装着曹权私通北戎的密信,边角被她捏得发皱。
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,她数了数,至少有二十骑追兵——张杀手显然没打算留活口。
\"这样下去撑不过半个时辰。\"牛俊逸回头瞥了眼,发带被风吹散,几缕碎发粘在汗湿的额角,\"马队在城南,可现在绕过去\"
\"去御史台。\"麴云凰突然勒住缰绳,黑马前蹄扬起,在青石板上蹭出火星,\"东市有条小巷能穿到御史府后墙,陈御史前日还在朝上参了曹权一本,他\"
\"你信他?\"牛俊逸的声音陡然冷下来。
\"不信,但他是能把密信递到御前的最后机会。\"麴云凰踢了马腹,\"走!\"
东市的早市刚散,青石板路上还沾着菜叶子和鱼腥味。
两人拐进一条仅容两马并行的小巷,墙根下的青苔滑得马蹄直打晃。
麴云凰望着越来越窄的巷子,心跳突然快得发疼——这是她小时候跟着乳母买胭脂的路,转角第三家的糖画摊,现在该支着竹棚了
\"吁——\"
两匹马同时刹住。
御史府朱红大门前的石狮子还在,可门廊下站着的人不是看门的老仆,是陈御史。
他穿着月白锦袍,腰间玉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,左手虚虚拢着茶盏,右手却握着明黄腰牌——那是皇帝亲赐的\"代天巡狩\"令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