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宇将文件塞进公文包时,金属拉链咬合的声音格外刺耳,&34;明天早上八点,准时带嘉言去公司。要是敢耍花样&34; 他没有说完,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的膝盖,留下一道冰冷的触感。
脚步声在走廊尽头消失的瞬间,姜雨薇像断线的木偶般瘫坐在地。小嘉言的哭声震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,婴儿粉拳胡乱挥舞着,蹭过她锁骨处结痂的抓痕。
她机械地解开睡袍,乳头刚触到孩子嘴唇,温热的乳汁便混着泪水簌簌落下。咸涩的液体滴在婴儿柔嫩的脸颊上,小嘉言本能地吮吸着,发出满足的呜咽。
窗外,月亮被乌云层层吞噬,像是坠入深海的明珠,散发着微弱而绝望的光芒,最后一丝月光挣扎着穿透云层,在雨幕中碎成无数银色的屑。
姜雨薇望着窗玻璃上蜿蜒的水痕,恍惚间觉得那是自己破碎的倒影。哺乳枕上被抠出的破洞还在眼前晃动,而更深处的伤口正在血肉里溃烂 —— 原来从孩子出生那一刻起,他就不再属于自己,而是成了赵家棋盘上最致命的棋子。
婴儿房的门被无声推开,金属合页发出细微的 &34;吱呀&34; 声。育儿嫂抱着天蓝色的安抚奶嘴站在门口,深蓝色制服熨烫得一丝不苟,却在领口处洇着小片奶渍。
她目光扫过满地撕碎的相册、滚到墙角的尿不湿,以及姜雨薇瘫坐在地的狼狈模样,喉结动了动,最终只是轻轻合上房门,默默弯腰收拾起碎片。
姜雨薇望着她的背影,突然想起许念初说过的话:&34;赵家的每一件礼物,都标好了价格。&34; 此刻她终于明白,这份代价,竟是她儿子的未来。
黑暗中,姜雨薇轻轻摇晃着婴儿床,哼起了那首早已遗忘的童谣。她的声音沙哑而破碎,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。
小嘉言渐渐停止了啼哭,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她的手指。姜雨薇低头看着儿子纯真的睡脸,心中某个地方突然变得异常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