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玉芜。”崔芙轻声制止,“或许他真的不记得了。”
她方才替他把脉时就发现他气血堵塞,若是引起失忆倒也说的过去。
玉芜神色一黯,“那小姐打算怎么办?要搬走吗?”
崔芙望向门外,阳光正好,几个孩童在街上追逐嬉戏。这是她和筝儿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地方。
“先看看再说吧。”她最终说道。
接下来的日子,谢清席却成了医馆的常客。有时是来抓药,有时只是路过时驻足片刻,他总能在恰好的时机出现,比如崔芙搬不动药箱时,或是崔筝的风筝挂在树上时,每次相遇,他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彬彬有礼却又透着若有若无的亲近。
最让崔芙不安的是,崔筝似乎很喜欢这个他。
他教她认字,给她带糖人,甚至有一次崔芙出诊回来,发现谢清席正坐在院子里,崔筝趴在他膝头听他讲故事。
“娘亲!”崔筝看到她,兴奋地跳起来,“大哥哥知道好多故事!”
谢清席起身行礼,眼中带着笑意,“崔大夫回来了。”
崔芙勉强点头致意,将女儿拉到身边,“多谢公子照顾小女,不过以后不必麻烦了。”
谢清席笑容不变,“举手之劳。令爱聪慧可人,与她相处很愉快。”他顿了顿,“说来奇怪,我总觉得与她投缘,仿佛……”
“天色不早了,先生请回吧。”崔芙打断他,声音有些发抖。
谢清席看了她一眼,没再说什么,拱手告辞。
那天夜里,崔芙辗转难眠。她起身来到女儿床边,轻轻抚摸她熟睡的小脸,崔筝的眉眼像极了她,但笑起来时那个小酒窝,却和谢清席一模一样。
她莫名的就有些害怕,他的出现是想要抢走崔筝的。
可又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自私,刚刚搬来钱杭时,惹来了不少的流言蜚语,皆说筝儿是野种……
就在这时,睡熟了的崔筝不知怎么的慢悠悠的醒了过来,她看着崔芙,忽而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:
“娘亲,我的爹爹到底是谁呀?”
“可以告诉筝儿么?”
那双黑葡萄一样的双眸直直地望进了人的心口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