硫磺海的蒸汽尚未散尽,鱼幼薇的龙翼已划破靛蓝色的天幕。程景砚骑在她颈间,指尖轻抚剑鞘上新生的星纹——那是与鱼幼薇龙鳞同源的金色脉络,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下方的云梦泽如同一滩凝固的墨汁,迷雾似活物般翻涌,隐约可见腐木间闪烁的幽蓝鬼火。
"气息很不对劲。"鱼幼薇的龙吟中带着震颤,"这片雾像是用阴魂炼制的结界。"她突然偏转龙身,避开从雾中射来的骨箭。箭杆上缠绕着湿冷的黑发,箭头凝结着冰晶,竟是用怨魂的执念凝成。
程景砚挥剑斩碎箭矢,星纹剑意所过之处,鬼火纷纷熄灭:"记得老者说过,云梦泽曾是灵犀岛的"阴脉"所在。或许第五块碎片就藏在阴脉核心。"他皱眉看着逐渐浓稠的雾气,那些黑雾竟在凝聚成狰狞的人脸,每双眼睛都盯着鱼幼薇眉心的龙纹。
龙身骤然坠向湖面,溅起的却不是水花,而是黑色的淤泥。鱼幼薇惊觉身体陷入粘稠的瘴气,鳞片接触到的地方竟泛起白色霉斑:"是腐灵雾!能腐蚀灵体的阴邪之物!"她急忙喷吐龙炎,却见火焰在雾中化作青紫色鬼火,反而引燃更多黑雾。
"用剑意撑开结界!"程景砚跃至半空,烈阳剑划出太极图式。星纹光芒如涟漪扩散,将腐灵雾逼退三尺。趁此间隙,他看清雾中漂浮的无数骸骨,每具骸骨的手腕上都系着褪色的红绳——正是灵犀岛弟子的"牵魂绳"。
"这些都是灵犀岛的叛徒?"鱼幼薇解除龙化,指尖抚过骸骨颈间的破碎玉牌,"不,玉牌裂痕是外力所致。他们是被灭口的。"她突然注意到骸骨们的掌心都朝向湖心,仿佛在指引某个方向。
程景砚顺着方向望去,迷雾深处隐约有粉色光晕流转:"是古莲。"他握紧剑柄,"但光晕外缠绕着黑色咒文,像是某种封禁术。"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行于骸骨之间,每一步都激起大片气泡,空气中弥漫着腐草与血腥混杂的气息。
湖心的古莲足有十丈高,花瓣呈半透明的粉晶色,花蕊中悬浮着一枚菱形碎片,表面流转着幽蓝光芒。然而莲花根茎上缠绕着九道锁链,每道锁链都插着刻满梵文的镇魂钉。鱼幼薇刚要靠近,湖面突然沸腾,无数断手从淤泥中伸出,抓住她的脚踝拖向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