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永远”是存在的吗?
他活在一个专注于外物、却忽视自我升华的世界。人们用百年劳碌,为外物添砖加瓦,最终却孑然一身地离开,如风吹尘土。
生命该追求自我的进化,直到“永远”。
他听到了万象的呼吸,将之纳入己身的肺腑;他用超越生命定义的方式活着,以血肉的苦行开天辟地。
这样的过程,后来被命名作“修”。通过修行,他参得了各种各样的“道”,在本质上理解了天地与世界。他不再是尘土,也不再归于尘土,他不再是须臾,也不再囿于须臾。
人们拜他做老师,后来又叫他圣人,然而最终将他背叛。人们把他像门扉一样打开,剖析在冰冷的银台,让一切都曝露在求知的目光之中。人从此得到了道,也得到了长生,成为了最卓越的生命。
而他残存一半躯体,像一条搁浅的鱼,独自在神坛之上等候终焉。昏暗的光穿过婆娑树影,照进重重铁索围起的宫室,只剩下一个身影仍留在门扉之外,陪伴着他一起,被遗忘在“永远”之外。
“你来晚了。”他的喉音像燃着的蜡,“我已是一具空壳,被索要至无可索要了。”
“飞鸟衔取水鱼,终归是浮光掠影。我不愿离开,是因为爱上了大海。”那身影只是远远地坐着。
称不上凄美,更没有尊严,人与永恒的起源,似乎就这样戛然言尽。
“当生命无须再追求继承,长生终于能取代繁衍,若那时仍有朱红的枷锁将你我连系,我才愿意相信:你说的那个‘爱’,它真正存在。”
后来,在这片沃土上诞生的生命,便开始思考这个问题。
“爱”是存在的吗?
当生命无须再追求继承,长生终于能取代繁衍,在这个以时间衡量道行的世界,很多事情都变得纯粹而残酷。
于是,“故事”便被发明了出来。人们开始用感性的笔触,续写神明们追求永恒的故事。
那一年,他们坐在天涯尽头的青石上,日光在云雾缭绕中挣扎着,不知不觉就把整片天空染成了金红,不知名的银花垂落一滴雨露,倏忽从黄昏跌入夜色。
天地间有无数困苦煎熬,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