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还能思考的人耳中。
尤其是王忠嗣,只觉得那平静的语调像是一把无形的锤子,敲打着他已然脆弱不堪的神经。
王忠嗣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,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。
他知道,今日之事,若不能善了,他带来的这些人,恐怕都要交代在这里。
食仙居,到底是个什么地方?
“程……程先生,”王忠嗣艰难地调整着称呼,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,“是末将鲁莽了。圣人听闻先生有异术,心生好奇,绝无恶意,只是想请先生入宫一叙,不……是想请先生移步,让末将好生招待,再向圣人回禀。”
他此刻只想着如何脱身,言语间已经有些语无伦次,试图降低对方的警惕。
程宇看着他,眼神平静无波。
“招待就不必了。”程宇淡淡道,“圣人我抽空会过去一趟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满地昏迷的羽林军,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,“希望他下次派的人再多点。”
闻言,王忠嗣心中大骇,随即低下了头颅,眼神闪过一丝愤恨和不甘。“是,是,末将一定如实回禀,一定如实回禀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程宇点了点头,“将军请自便吧。哦,对了,把你的人也带走,他们躺在这里,有些碍眼。”
王忠嗣如蒙大赦,忙不迭地应道:“是,是,末将立刻处理,立刻处理!”
他顾不得自己还是披头散发的形象,也顾不得再去呵斥那些远远躲开、此刻才敢小心翼翼探头探脑的残余士兵,亲自跑过去,试图扶起一个离得最近的昏迷士兵。
然而,那些士兵陷入了深度昏迷,身体沉重,甲胄在身,更是难以搬动。
王忠嗣毕竟是领兵的将军,虽有武艺,但这种体力活也让他费了不少力气。
他涨红了脸,试了几次,才勉强将一个士兵拖拽起来,靠在旁边的墙根。
看着满地“尸体”,王忠嗣只觉得头皮发麻,心中叫苦不迭。这数百人,要弄到什么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