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他们真正的掩护是这个——”画面切换到借阅登记簿,某页密集记录着《农业要览》《蔬菜栽培》等书目,页角有明显的污渍和褶皱。
“当时值班的程管理员,每天故意把白菜汁滴在登记簿上。”李山河的讲述突然带上温度,仿佛亲眼所见,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投影屏幕,停在那个污渍的位置,
“搜查的兵痞闻到菜腥味,根本懒得翻那些‘农书’。”
教室响起恍然大悟的感叹。徐书雁注意到,李山河的目光在说到“程管理员”时,不经意地扫过教室右侧的某个角落——那里挂着历任图书馆管理员的照片,其中就有她祖母年轻时的肖像。
李山河走向窗边,阳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在黑板中央,轮廓分明如同浮雕。他挽起袖口的手臂线条流畅,腕骨在动作时凸起一个好看的弧度。
“现在分组讨论:如果你们是1927年的金大学生,会用什么方法保护这些刊物?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让每个学生都竖起耳朵。
学生们立刻热烈讨论起来,教室里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创意。
徐书雁注意到李山河走到第三组旁边时,手指轻轻抚过一本1937年的校史影印本。他的指尖在某一页停留许久,那里记录着西迁师生名单,恰好有她祖母“徐静仪”的名字。
“书记!”哲学系女生突然举手,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“您刚才说程管理员后来牺牲了,他家人…”
“他女儿程梅接替了岗位。”李山河从讲义夹取出张老照片,传给大家观摩。照片上的年轻女子穿着素色旗袍,眼神坚定而清澈,
“1949年我军渡江前夜,她冒死转移了这批《新青年》,就藏在——”他故意停顿,“你们猜?”
“玄武湖假山下!”
“不对,肯定是钟山地堡!”
学生们七嘴八舌地猜测,教室里充满了欢快的气氛。
李山河摇摇头,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,从中山装内袋取出把老式黄铜钥匙:“在校钟的暗格里,直到1982年大修时才被发现。”
钥匙传过几排座位,在阳光下闪着温暖的光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