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端坐在茶案对面,腰背挺得笔直,仿佛这样就能维持住平日的冷傲形象。
李山河忍着笑,将温热的茶杯推到她面前。
“寒潭的事……”
“帕子的事……”
两人同时开口,又同时停住。
烛光下,凌霜华的长睫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,随着呼吸轻轻颤动。
最终是李山河先开口:“帕子我洗干净了。”他从袖中取出那方素帕,折叠得整整齐齐,“不过绣线有些松,我重新缝了几针。”
凌霜华接过帕子,果然看见“霜”字周围的针脚细密了不少。她指尖微微发抖——这帕子她绣了整整三个月,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真的落在他手里。
“你……什么时候发现的?”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十年前。”李山河注视着她,“我下山那日,看见你躲在寒潭边的石头后面哭。”
凌霜华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:“你看见了?那你为什么……”
“因为我必须走。”李山河轻叹,“我身体里有一个远古真仙的残魂,它时时刻刻都想夺舍我的肉身,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办法将他封印。”
窗外月光忽然被云层遮蔽,室内暗了下来。凌霜华的手紧紧攥住帕子,指节发白。
“所以这些年……你是在……”
“寻找封印仙魂的道术,也寻仇。”李山河目光沉静,“当年暗算我父亲,逼我离开蜀山的人,与今日袭击我们的是一伙的。”
凌霜华突然起身,裙摆带翻了茶盏。在李山河还没反应过来时,她已扑进他怀里,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。
“笨蛋……”她将脸埋在他胸前,声音闷闷的,“为什么不早说……”
李山河僵了片刻,终于缓缓抬手,轻轻抚上她的长发。怀中人身上熟悉的雪莲香萦绕在鼻尖,让他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,少女站在梅树下,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“现在说也不迟。”他低声道。
凌霜华抬起头,眼中似有星辰流转:“这次不会再走了?”
李山河没有回答,只是低头吻住了她的唇。
窗外,月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