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朝廷君正臣贤,为何不让我们议论?
我大明朝何时有过因言获罪这一条?
如今你们不惜调动朝廷大军南下,以此来打压我等东林士子。
说到底,是你们君不正、臣不贤,横行霸道,胡乱施政,草菅人命,却还说得如此大义凛然!”
邹元标闻言,冷笑连连,随后一脸正色道:“我大明朝确实无因言获罪之条。
当年太祖爷广开言路,旨在造福天下,使有才之士皆可为大明效力,而非让你们裹挟民意、歪曲事实、排除异己。
如今北方天灾不断,百姓食不果腹,朝廷减免北方百姓赋税,可江南鲜遭天灾,你们却对朝廷赋税一拖再拖,还好意思自诩忧国忧民?
瞧瞧你们,哪一个不是锦衣玉食,身着绫罗绸缎,可曾体会过忍饥挨饿的滋味?”
言罢,邹元标撩起官袍前摆,指着自己脚上的靴子道:“老夫这双官靴,还是初次入朝为官时,花一两银子所制,至今已过去几十年,靴底都修补八回了,老夫却从未更换。
老夫身上这件官袍,也仅有这一身。”
说着,邹元标脱下大红官袍,露出里衣,只见上面满是补丁。
邹元标指着补丁道:“这每一块补丁,老夫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国库空虚,百姓疾苦,老夫能粗茶淡饭、有衣蔽体便已心满意足。
再瞧瞧你们,身上哪件衣物不是用上等丝绸制成?
吃着百姓的血肉,却喊着为百姓忧国忧民,圣贤之书都被你们读到狗肚子里去了!”
就在这时,黄尊素站了出来,拱手行礼道:“邹老大人以身作则,生活简朴,我等佩服。
但这并不能表明朝廷推行的新政便是正确的。
须知天下非一人之天下,亦非一家之天下。
当年太祖爷英明神武,驱逐蒙元,开创大明,乃民心所向、众望所归。
可如今皇上倒行逆施,朝堂之上无人劝阻,尽是一味阿谀奉承之辈。
国有诤臣,不亡其国。
家有诤子,不败其家。
我等不过是向朝廷传达民心民意,朝廷却要对我等打压到底,这又是何道理?”
邹元标看着黄尊素,微微一笑,说道:“你刚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