沿途红绸铺道,朱漆仪仗分立两侧,当车辇最终停驻在皇甫府邸前,檐角灯笼垂下的流苏仍在晨风里轻轻晃动。
皇甫氏祖宅此刻宛若赤色云霞落于人间,朱红灯笼高悬门廊,绸缎帷幔自檐角垂落,百余名族人锦衣华服列于阶前。
礼官高唱迎宾词时,老家主皇甫承携三位嫡子满面春风地疾步相迎,玄色织金礼服的广袖在步履间翻涌如浪。
叶昊天躬身踏出车厢时,怀中红色玫瑰犹带晨露,银丝刺绣的礼服下摆在青石板上铺开细碎流光。
未等皇甫世家长辈行全礼数,他已虚扶老者臂膀笑道:\"爷爷何须多礼。\"
目光掠过队列中着绛色长袍的岳父,眼底泛起真切暖意。礼炮轰鸣声中,七彩烟霞自琉璃瓦顶升腾。众人因敬畏其身份未敢造次,迎亲仪仗虽声势浩大却处处守着分寸。
穿过七重垂花门,鎏金香炉腾起的青烟在回廊间萦绕,最终停驻在东厢描金漆门前。
屈指叩响雕花门扉的刹那,屋内骤然寂静。随着门轴轻转,满室烛火映出床榻上端坐的绯色身影,金丝密织的盖头下,垂落的流苏正随着呼吸细微颤动。
十数位女眷屏息凝望中,叶昊天持花的指节微微收紧,鞋底云纹踏上猩红氍毹的细微声响,令新嫁娘交叠在膝头的指尖骤然蜷起。
当那双缀着明珠的云头履停驻在咫尺之间,皇甫云只觉喉间发紧,耳畔血脉搏动声如潮汐翻涌。
透过盖头底缘金线织就的菱格,她看见对方袍角流转的银线暗纹,嗅到白玫瑰裹挟着龙涎香的清冽气息,心跳如擂鼓般震荡胸腔。
“云儿,我来接你了。”叶昊天含笑轻唤,指尖搭上红绸边缘缓缓掀起。
盖头滑落的刹那,斜照的晨光恰好漫过雕花窗棂,在皇甫云低垂的睫羽间镀上碎金。
她双颊晕染的霞色比嫁衣更艳,连耳垂都透出珊瑚般的绯红。
四目相接时,满室喧嚣骤然沉寂。皇甫云接过捧花的指尖微微发颤,素白花枝与殷红袖口交映生辉。
叶昊天忽然俯身揽住她的腰身,在众人惊呼中将新娘稳稳托起。突如其来的悬空感令皇甫云本能环住丈夫脖颈,发间金步摇垂落的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