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儿。
当你看到这封信时,为父已经不在人世。
不要难过,这是为父自己的选择。
你从小聪慧仁厚,比为父更适合做这天下之主。
只是女子登基,自古艰难。
所以为父必须变成昏君,变成人人唾弃的暴君。
如此,你废父自立,才是人心所向。
为父只是心疼我的女儿,待我做出这样的选择后,会吃上不少苦头,但为父相信,这些不足以压垮我的阳儿。
你身负使命,远非常人可及。
黄陵中有太祖留下的传承,足以助你稳固江山。
阳儿,为父此生最大的骄傲,就是有你这样的女儿。
——永远爱你的父亲。
信笺被泪水浸透。
昭阳紧紧握着,指甲深陷掌心。
她想起自己去北境之前,君父非要带她去狩猎,那天特别冷,他却执意教她射箭,且手把手教了她一整天。
说来也可笑,自己好歹是武道中的强者,又何须来学?
不过,那日的昭烈,似乎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君父,那哪是文弱之相?
昭烈的箭术,连她也挑不出半点毛病。
现在想来,那分明是在做最后的告别。
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皇城,昭阳跪伏在地,额头磕在了青石板上。
“父亲,女儿不孝,大不孝!”
她终于明白,父亲这些承受了那么多骂名,那么多侮辱,只是为了她。
可她暗暗埋怨父亲昏庸,甚至有过恨意。
慕长歌默默站在她身后,没有阻拦,有些痛,必须宣泄出来。
许久。
昭阳止住了哭声。
她起身擦干眼泪,将信笺和玉简郑重收入怀中。
再抬头,眼中已是一片坚韧。
“传朕旨意。”
她声音有些沙哑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先帝昭烈,追谥仁宗,以君王之礼厚葬。”
齐天原躬身领命。
昭阳又看向慕长歌,红肿的眼中满是决然,“夫君,陪我去趟皇陵可好?”
慕长歌点头,伸手为她擦拭去脸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