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栀意,把两位公主送到寿康宫,本宫乏了。\"澹台凝霜转身侧卧,锦被将隆起的腹部裹成柔和的弧度,唯有颤抖的肩头泄露了情绪。雕花窗棂外,暮色正浓,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细碎呜咽。
消息传回猎场时,篝火正旺。萧夙朝捏着密报的手指关节发白,鎏金酒盏里的酒晃出细密涟漪:\"萧尊曜,你跟你母后说你们还要再玩几个月,等你母后做完月子再回去?\"帝王的声音裹挟着寒意,惊得栖息在枝头的夜枭扑棱棱飞走。
萧恪礼攥着沾满草屑的衣角,仰起沾着灰的小脸:\"我想玩\"奶声奶气的回答让空气凝滞一瞬。
萧夙朝蹲下身,龙纹皂靴碾过枯枝发出脆响。他望着幼子懵懂的眼睛,又想起电话里妻子带着哭腔的控诉,太阳穴突突直跳:\"好小子,这下好了,你母后说不让朕回去了!\"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祁司礼憋不住的闷笑,惊得顾修寒慌忙用酒碗挡住上扬的嘴角,唯有篝火噼啪作响,将满场寂静烧出细碎裂痕。
四岁的萧尊曜涨红着脸,胖乎乎的小手\"啪\"地拍在萧恪礼的后脑勺上,发间玉冠随着动作晃出清脆声响:\"萧恪礼!!!\"奶凶的怒吼惊得篝火旁的野兔竖起耳朵,连啃草的动作都僵在原地。
萧恪礼\"哇\"地一声捂住脑袋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沾着烤肉油渍的袖子胡乱抹脸:\"哥饶命!我、我就是想多玩会儿\"他抽抽搭搭的声音混着夜风,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。
萧夙朝袖中龙纹随着动作翻涌,弯腰拎起幼子的后衣领,皂靴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声响:\"活该!萧恪礼你给朕等着!\"帝王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萧恪礼缩成一团,却让远处的顾修寒笑出了眼泪,酒碗里的烈酒都晃出了金边。
\"清胄帮朕看着猎场!\"萧夙朝将挣扎的幼子丢给兄长,转身时玄色龙袍猎猎作响,腰间玉佩撞出清越的脆响,\"尊曜帮朕管好你弟弟,没个正形!\"他回头瞪了眼躲在萧清胄身后扮鬼脸的萧恪礼,眼底却藏着无奈的笑意。
萧清胄单手接住扑进怀里的萧恪礼,虎皮软垫被蹭得皱成一团:\"行!哥你放心,猎场少只兔子我提头来见!\"他故意板起脸戳小侄子的酒窝,逗得萧恪礼咯咯直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