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风忽然停了,我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离谱。
\"三天。\"刀疤脸捡起铜印在掌心掂量,\"我要见到值五百头牛的东西。\"他转身时突然刀光一闪,我头顶的幔帐应声而断,积灰簌簌落了满身。
等马蹄声彻底消失,我瘫坐在条案上才发现后背全湿了。
曾瑶正在用帕子包我手上的烫伤,睫毛上还挂着泪珠:\"公子怎么知道慕容部的事?\"
\"你猜。\"我摸着她袖口暗绣的卷云纹,冰凉丝滑的触感绝不是粗使丫鬟该有的衣料。
小丫头触电似的缩回手,耳尖泛起可疑的绯红。
我在满地狼藉里翻找,终于从碎陶片下扒拉出半截火折子。
当幽蓝火苗照亮墙角青铜釜时,忍不住吹了个口哨——这玩意儿的形制,分明是汉代的海兽葡萄镜!
\"曾瑶,取些硝石来。\"我敲了敲结满水垢的釜身,\"再去厨房找点猪油,要带毛的那种。\"
小丫鬟提着裙摆跑出去时,我正把博古架上的竹简统统掀到地上。
当看到《淮南万毕术》里\"削冰令圆\"四个字时,差点笑出声。
古人哪知道这原理能做凸透镜,但配上我的现代知识
暮色降临时,我蹲在院里搅拌陶罐。
曾瑶抱着瓦瓮过来,突然指着天空惊呼:\"公子快看!\"她发间的木簪被晚霞染成血色,而更诡异的是,整个邺城上空飘着几十盏孔明灯。
不,不是孔明灯。
我眯眼看着那些摇晃的绿光,后颈汗毛根根竖起——那是羯人在用俘虏的头盖骨做灯罩,油脂燃烧时会发出这种惨碧色。
手突然被冰凉的小手攥住,曾瑶的声音在打颤:\"西市今天又在卖人脯\"她腕间的鞭痕渗出新鲜血珠,我突然意识到这丫头今早根本是故意让我看见伤口。
倒掉陶罐里浑浊的液体,我摸出怀里焐热的金叶子。
这是从原身鞋垫里找到的,被血浸透的麂皮包着,边缘还刻着\"大业\"两个模糊的篆字。
\"明天去市集买二十斤硝石。\"我把金叶子拍在曾瑶掌心,\"再扯三尺素纱,要能透光的。\