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显然是事先商量过的,妇女主任先开口:“祝书记,那些猪可是咱们公社社员辛辛苦苦养出来的,孩子们放了学都到处去割猪草,自个儿都舍不得吃,如今就这么白白送了人,哪有这样的道理啊?要是厂里的东西卖不出去,要分,那也分给自家社员,让大家吃顿好的,打打牙祭呀。”
公社主任也说:“是啊,咱们公社并不富裕,社员们一年忙到头也吃不上几顿肉。这自个儿养的猪自家娃儿都舍不得吃,给城里人吃,这不是寒了社员们的心吗?”
“主任,祝书记也不想的,这都是秦经理的意思。”周强叹气,“秦经理是个大学生嘛,有文化有见识,想法跟咱们不一样。”
妇女主任呸了一声:“什么不一样,活都是我们在干,不是她干,她当然不心疼呢。这叫慷什么来着?”
“慷他人之慨。”会计小声补充了一句。
妇女主任点头:“对,就这个词。不是她养的,她不心疼,只是我心疼啊,弄猪食,打猪草大多都是咱们的妇女孩子,几岁大的娃背着背篓光着脚漫山遍野地找猪草,现在送给城里人白吃,想想就心疼。”
“够了。”祝广平打断了他们,揉了揉眉心,“你们到底有什么想法,直接说,别跟我绕弯子,说这些有的没的。”
几人对视一眼,由公社副书记开口道:“祝书记,这事太草率了,一万多瓶猪肉酱,两万多钱啊。这么大笔的开支,不能由秦经理提一句就这么办了。红旗拌饭酱是咱们公社集体的,不是她的一言堂,我认为这个小秦同志太自我了一些,不尊重人。”
“确实,这么大的事,应该由厂里和公社集体商量后再做决定,哪能她一个人说了算。”公社主任板着脸严肃地说。
其他几人纷纷点头附和。
祝广平本来就对这事不是很满意,现在被人这么一挑拨,心里勉强维持平衡的天平也开始往另一边倒了。
“那你们说怎么办?”
周强道:“让秦经理来一趟。这样涉及金额巨大的决定,应该经厂里和公社领导商议后投票做决定,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行事。”
祝广平拧眉沉思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