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牧愣愣的转头,正对上唐师爷那满脑门的冷汗,不由得脸色一黑。
“先生想哪去了,休说这些绝大部分都是被迫从贼的边军和百姓,就是蒙古鞑子,入寇亦不过挣扎求生罢了,立场不同战场搏杀绝不容情,放下兵刃后主动就俘,岂能再杀之”
唐先生闻听此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,心有余悸道:“那就好,那就好…”
老头是真吓坏了,连往常习惯性的恭维都给忘了。
陈牧那张脸更黑了,有些幽怨的开口道:“本官不是白起,做不来那等事,不过如今手上兵力堪堪万人,俘虏却最少也有大几万人,对此先生可有良策?”
唐先生琢磨了一番,苦笑着摇了摇头:“东翁恕罪,这老朽也无计可施呀”
这回老头还真说的实话,唐师爷最擅长的是公门中事,对官场上的尔虞我诈那是门清,可此等军国大事明显超纲了。
陈牧很快也想到了这层,将目光看向了杨仝,虚心请教问计。
“杨兄,您在军中多年,经验丰富,以您的经验,眼下这俘虏该如何处理,才能避免生乱”
“难呐”
杨仝其实也在思索这个问题,听陈牧问起也没藏着掖着,直接说出问题的关键所在。
“忠义你只有一道便宜行事的旨意,朝廷并未有任何实际任命,名不正则言不顺,怎么做都是错”
杨仝所言正是陈牧心中所虑,他不是没有办法处理这十几万俘虏,简单来说分化吸收安抚就是了。
毕竟原本大多数都是边军,也基本都是被裹挟着从贼,操作起来并如何困难。
可问题就出在他这个身份上!
名不正则言不顺,言不顺则人心不服。
没有朝廷的正式任命,他陈牧说的天花乱坠,也不会有人信。
一旦拖延日久被有心人摘了桃子,那可乐子大了。
他可没忘记自己的消息最初从哪来的。
白莲教不参与这次谋反,可眼见这有十几万心中惶惶的大军,难保不会起别的心思。
钟月和白莲教,陈牧一直分的很清。
若不是有这一层担忧,他会效仿魏武帝亲自带人去宁化所,而不是在静乐城中坐镇。
“吴主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