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臾,一道闪电划破长空,陆秉川身后密密麻麻的鬼魂,侯府冤死之人,光亮之中,面色惨白瘆人直往前走。
鬼魂张牙舞爪扑向陆秉川,陆秉川挥剑相搏,刀光剑影交错,陆秉川阴沉的面目逐渐狰狞……
夏知忧猛地惊醒,她惊坐起身,大口大口喘粗气,冷汗一寸寸浸湿衣衫。
窗外,雨声风声疯狂肆虐,一道闷雷猝不及防劈下。
夏知忧如受惊小兽,蜷缩身子,心口急剧起伏,厚重的气息丝丝剜心。
嘎吱声响,白芍推门而入。
“娘娘,你醒了?”她端了碗汤药进屋,“瞧你睡得沉,便没打扰,已快申时,该喝药了。虽说,你身子好些,傅医使说,安胎药仍是需服用。”
白芍行至床前,将托盘搁于床头柜子上,俯身端起药碗朝夏知忧递。
“娘娘,你怎流这么多汗?”白芍瞧惊魂未定的夏知忧。
她额上豆大的汗珠,顺着面颊沾湿发丝,一滴一滴溅落衣襟。
白芍腾一只手,捻绢巾拭去她额角冷汗。
夏知忧深吸几口,平复心绪,“外面在下雨?”
“午时后,已在下,春季的雷雨,来得突然。本担心娘娘莫着凉,倒是睡出一身汗。”白芍替夏知忧擦了汗,将绢巾塞回腰间,缓缓坐下身。
她捻了勺,舀一勺汤药,轻轻吹几口,递至夏知忧唇边,“娘娘先喝药。”
夏知忧扯了扯白色中衣,腹中孩子好似也受到惊吓,小脚丫子踢她一脚,她吃痛皱了皱眉。
“怎了?娘娘,是不是又不舒服?”白芍慌地将汤勺放入碗中,手中药碗搁置托盘中。
“无碍,孩子踢了一脚,应是被雷声吓到。”夏知忧轻抚腹部,好似安抚腹中胎儿。
她需坚强,希望腹中这个孩子与她一样坚韧。夏知忧心底声音响起。
“先喝药吧。”夏知忧面露强笑。
白芍重新端起药碗,不及她捻勺,夏知忧夺过碗,“我自己来。”
话罢,夏知忧端起碗,咕噜几口喝干净汤药。
苦涩漫过唇齿,直击味蕾。
如今心里更为苦楚,汤药好似也不再难喝,倒成了救命良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