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魏公公,你我非亲非故,往日也无深交,你为何要与本皇子说这些肺腑之言?”
魏德英被赵毅这么一问,浑浊的眼珠转了转,似乎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。他沉默了片刻,脸上惯有的谄媚褪去,多了几分难言的唏嘘和感伤。
他长长地叹了口气,声音也变得有些飘忽。
“殿下,您或许不知,咱家这条命,可以说是贤妃娘娘给的。”
赵毅眉头一挑,有些意外。
“母妃?”
魏德英点了点头,眼神里流露出真切的感激。
“是啊,那还是很多年前的事。那时候咱家只是个在宫里洒扫的小火者,毛毛躁躁的不懂规矩。有一次无意间冲撞当时宫里一位脾气不好的太妃,那位主儿已经故去多年了,不提也罢。总之,太妃大怒,下令要将咱家活活杖毙。”
他顿了顿,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年的恐惧,声音都有些发紧。
“当时咱家真是吓破了胆,以为自己死定了。就在行刑的当口,是当时还只是嫔位的贤妃娘娘路过看见了,娘娘看咱家可怜,就开口替咱家求了情,那位太妃看在娘娘的面子上,这才饶了咱家一条贱命,只是打了几十板子。”
魏德英抬起袖子,不着痕迹地擦了擦眼角。
“这份恩情,咱家一直铭记在心,从不敢忘。殿下,咱家身在宫中是个没根的奴才,人微言轻,朝堂上的大事咱家也插不上手,帮不了殿下什么,只能在力所能及的小事上替殿下留意一二,或者像今天这样,斗胆多说几句嘴,提点一下殿下。也算是报答贤妃娘娘当年的一命之恩。”
听完魏德英这番话,赵毅心中这才了然。
怪不得从记事起,就觉得魏德英对自己似乎有那么点不同,连带着他的干儿子之前也几次三番地暗中给自己递消息,透风声,原来根子是因为母妃。
赵毅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流,他整了整衣袍,对着魏德英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。
“魏公公,多谢你告知实情。也多谢你过往对本皇子的诸多照拂。”
魏德英吓了一跳,连忙侧身避开,双手虚扶。
“殿下,殿下使不得!这可折煞奴才了!这都是咱家应该做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