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安默然。
这些,他在拉德利从来没有经历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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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静的倾诉带着委屈。
“为了融入学校,我每天凌晨五点去体育馆练后空翻,膝盖青一块紫一块,拼尽全力加入啦啦队。”
(美国校园文化中,啦啦队女孩通常具有高曝光度、具有一定程度的受欢迎。)
“但是即便我加入了啦啦队,女孩儿们也还是没有接纳我。”
“训练失误时听到后排嗤笑,我就咬着牙扣动作,直到劈叉比所有人都标准。”
“她们说我口音好笑,我就对着美剧练了三个月发音,直到能模仿出地道的纽约腔。”
“她们背后说我高傲,我就每天对着镜子练习美式笑容,才换来一句‘你今天妆化得不错’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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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这,曾静突然笑了一声,带着自嘲的涩味:
“顾安,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?”
显然,曾静也没想着顾安回答,她自顾自说道:
“她们说‘艾玛,你一点看不出是中国人’。”
顿了顿,曾静继续说道:
“在我的努力下,女孩儿们开始对我友好。”
“但我始终与她们隔着一层纱,就算再想融入,也还是常常在圈子的边缘徘徊。”
“单独相处时,她们会跟我说话,但如果是聚会,她们一群人就自己聊天,然后我在旁边发愣。
“当我说话时,她们装没看见,当她们因为俚语而哈哈大笑时,我只能跟着假笑。”
“带她们去吃中餐时,她们会鄙夷地惊呼‘艾玛,你们居然吃鸭子和猪大肠?好恶心!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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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这,顾安看了眼阿尔弗雷德。
他突然想起上次和对方一起去吃中餐时点的那道炖猪蹄了。
阿尔弗雷德看向顾安,挑眉询问。
顾安朝他摇摇头,继续听着曾静的倾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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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甚至有时候我感觉她们对我有一种:看我有亚洲朋友,我并不是种族主义者的感觉。”
顾安听到这,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“顾安,来到美国,我第一次体会到留学生的孤独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