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哥没多久就被带了过来,刚睡醒的样子,脸蛋上还有枕头印出来的红痕。
绍桢教了他新字,再布置儿子温习昨天的字,自己就在边上修改上午的初稿。最好明天能拿给余学士。
今日侍讲的时辰比昨日短了很多,太子叫散,她就直接出宫了,好在提前给家里带了话,张鼐两人就在外边等着,她才免了搭乘同年马车的窘境。
用了晚膳,二娘来问了一回顺哥的近况,便不再打扰她。
绍桢坐在书房烛台下屏息凝神,面前是一张铺满粉油大案的重绢纸,边上大小数十个盘碟装着各种颜料,大中小号的排笔、染笔零零散散放了一堆。
绢纸上的地图已经初步成形。
她自小被娘教导时常背书,养成了顶好的记性,考进士也收益良多,不说过目不忘,昨晚她那么专注地看地图,现在也能记起个九成。
绍桢换了个浅色青金的颜料,在东宫那片的位置继续精画。
这样机密的地图,在战乱年代恐怕价比国玺,太子还真是昏了头,轻易就拿给她看。今早恐怕也是回过神来,才急着要收走的。
她凭着记忆临摹之前也有些不确定,背书时她的记性百试不爽,画图还是头一次,还好印象且算灵醒。
她也不是带着什么特定的目的来临摹,只是莫名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,自己既然有幸看到了,又有这本事,怎么不能保存一份?
若是日后有意外,说不定大有用武之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