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米外扎着草莓发绳的小女孩攥着断线风筝，瞳孔里还映着水果车失控时扬起的烟尘。
她弯腰捡起滚到消防栓旁的青枣，指腹擦过表皮时突然顿住——果蒂处的新鲜掐痕，与两秒前辰申子指责她\"用钱践踏人命\"时的表情同样扭曲。
\"小心！\"便利店老板娘突然探身惊呼。
吴美玲旋身将小女孩护在怀里，水果车铁架擦过她后腰，在黑色露脐背心上撕开裂口。
旧伤疤暴露在雨中的瞬间，辰申子正巧瞥见那道蜈蚣状的缝合痕迹：她也和我一样？
警笛声从三个街区外逼近时，吴美玲松开怀抱。
小女孩的风筝线缠在她战术腰带上，塑料转轮硌得掌心生疼。
\"姐姐流血了……\"童声带着哭腔，指尖点向她渗血的腰侧。
这场景与十岁那年的家族绑架案重叠——当时胡叔也是这样捂着渗血的肋下，将她藏在货运箱里。
辰申子僵立在积水潭中，看着吴美玲用牙齿撕开止血贴。
她低头时马尾扫过小女孩沾着橙汁的脸颊，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她颤抖的睫毛——与三天前在更衣室撞见她注射止痛剂时的脆弱模样别无二致。
………
当急救车蓝光刺破雨幕时，吴美玲已消失在街角。
辰申子弯腰收拾散落的外卖，发现保温袋夹层有张浸湿的字条：\"西苑路188号储物柜，密码0715\"。
这是母亲离家那天的日期，也是父亲在地下拳场最后一战的编号。
水果摊主突然拽住他手腕：\"那姑娘每年今天都来买橙子！\"
他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吴美玲的背影，\"说是祭奠某个替她挡刀的人……\"
话音未落，警员便扯着摊主去录口供。
辰申子怔怔望着地面积水，橙皮在漩涡中组成模糊的狼头图腾。
“世界如此错综复杂，即便身处如此境地，依然要被卷入其中么？”
辰申子再次发出了质疑。
………
更衣室顶灯接触不良地闪烁，吴美玲颤抖着撕开创可贴。
镜中映出腰侧狰狞的旧伤，那是十五岁在地下拳场为胡叔挡下的弹簧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