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到一半,声音早已哽咽,眼角的泪水滴在残页上,晕出一圈圈黄渍。
门吱呀一声开了。
萧逸步出门前,神色冷淡。他的眼中,没有愤怒,没有悲怨,只有无尽的沉静。
“你跪的,是段红雪?”
段红雪抬头,眼中一瞬亮起。
却听萧逸继续:“三年前庙前一纸,段氏于我,已死。”
他走近两步,目光落在那残页之上。
“那时我写下‘放妻书’,以为你会生气,会撕毁,会哭闹,甚至会骂我不仁。”
“可你只是冷冷拿着它,然后转身,回了将军府。”
“从那一刻起,你就不是我妻。”
段红雪颤声道:“我怕……我怕你会死,怕皇命难违,怕连累全家……”
“你怕的,是失势,是旁人眼中的不堪。”萧逸声音更淡,“你不是怕我死。你是怕跟着我,一起死。”
她再也忍不住,失声痛哭:“我曾那么爱你啊,逸哥哥……”
萧逸看着她,忽然轻轻一笑,那笑意不带任何温度。
“可你爱的是意气风发的我,是将军府世子的我,是那个能让你娘家富贵腾达的我。”
“你从未爱过,被你一脚踹进佛门、三年未归、衣不遮体、饿病缠身的我。”
段红雪扑上去,想要拉住他的衣袖:“逸哥哥,不要这样……我们还有辰儿——”
“辰儿?”萧逸停步,低头,“他在庙门外跪了一夜,却不是为你求情。”
他淡淡道:“他跪的是错。他拜的,是兵书上那一笔我的字。”
“你养大的,是将门的草包;我教出来的,是知耻的男儿。”
话落,转身而去。
段红雪眼前一黑,终于晕厥在地,仆人惊呼,然无人敢扶。
她曾盛极一时,如今却倒在最不堪的一幕中,被风吹散发髻,狼狈不堪。
……
庙中,柳映雪静静坐在院角,看着满院落叶飞舞。
萧逸走来,坐在对面,眼神疲惫。
“她昏过去了。”柳映雪淡淡道。
“我知。”萧逸捧起茶盏,手指却微颤。
柳映雪看了他一眼,终究还是说:“你毕竟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