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了,和甫叹道:“三兄为政种种,时下所观有利有弊,甚至是弊大于利。若此时评价,必是有失偏颇,但功过是非……且留待后人评说吧。”
老者沉默半响,涩笑道:“想来某他日逝去,坟冢前亦可立无字碑……某这一生只求问心无愧罢了。也罢,此去江宁,正好骑驴赏景、柳岸垂钓,宁做一与世无争之老朽。对了,也正好潜心传授三郎。他日若三郎有大成就,倒是某这嗣祖父占了便宜。”
和甫勉强笑了笑,望着鬓角斑白、身形消瘦的兄长,忆起往昔种种,不由得湿润了眼眶。
而在某个房间的床上,那个似乎入睡了的男婴在一直照顾他的妇人轻轻掩门出去后,双眼慢慢的睁了开来。
男婴一动不动地望着帐顶,眼神空虚,而且无奈,似是被逼接受了既定现实的听天由命。
这样的眼神出现在一个小小婴儿身上,显得很是诡异。
他就那么木然地躺着,许久,眨了眨眼,忽然幽幽叹了声,接着竟然无比怨艾地说起话来:“北宋,王安石,熙宁九年……我只是扶老奶奶过马路,并非碰瓷呀,就把我撞到千年之前了……果然不能做好人啊……”
若是有人见到这一暮,定必会张皇失措:这,莫非是鬼上身了……
宋熙宁九年十月,刚被罢相的王安石的嗣孙王棣被某个穿越人士占据了身体,年仅十三个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