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给闻寒洲的时候,对方先是把他写的分析看了一遍,随后微微皱起眉,问:“你昨晚没休息好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时骨回答他,声音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:“我休息的挺好的。”
其实何止是昨晚,这三年里他能睡好的时候实在是太少了,如果换成其他人,他可能还会讲出实话,说自己休息的确实不怎么好,但在闻寒洲面前,他什么也不能说,只能硬着头皮撒谎,谎称自己一切安好。
因为他不想在闻寒洲面前卖惨,也不想以此搏得对方的同情和关注,他不能,也不敢这么做。
“那你的状态怎么差成这样。”闻寒洲的声音不咸不淡,“一份病情分析里出现了好几处错误记录,甚至连病症都标注错了,数据的分析和药物的使用研究也写得不对,可以说是漏洞百出,毫无逻辑。”
时骨清楚,他这是在数落自己,于是站起身,非常自觉地和他道歉:“对不起,闻教授,我会认真重写一遍的。”
从前梅丽一天痛批他三遍,时骨刚开始还自尊心受挫,多少有点接受不了,到后面挨骂挨多了,也就无所谓了,每次梅丽一骂他,他就得心应手地道歉,从上到下都写着态度诚恳两个字,所以现在面对闻寒洲,他又把这套搬了出来。
道歉对时骨而言已是家常便饭,非常无所谓,他也不在乎,可当闻寒洲听到他的道歉时,捏着那份分析的手指紧了紧,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,面色苍白,过分削瘦的时骨,突然有些后悔,后悔刚刚自己说话的语气是不是有点过重了。
毕竟时骨以前对自己可从不会这样乖顺地道歉,在闻寒洲的记忆里,时骨的性格明明不是这样的,可是现在,他却早已变了一副模样,经常出神,总是一副失落的,患得患失的模样,比以前温柔,比以前乖顺听话,却更像是一个失去了自我,任由他人摆布的空心人。
他缺席了这三年时骨的成长过程,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,能让时骨从二十岁时娇纵大胆的他变成现在谨小慎微的他,哪怕这不是日常生活,是在工作中,闻寒洲也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,一点也不想。
办公室的门被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