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前头的老农攥着碎银往柜台上送，浑浊的眼睛盯着柜员手中的银票直打转：
\"真能换银子？你们不会骗俺这乡下人吧？\"
\"老伯您看这印章，\"
柜员掀开柜台上的黄绸，露出\"户部官印\"四个狰狞大字，
\"若有假，您拿这票子砸本朝王爷的门去！\"
对面茶楼上，江南商帮的赵管事咬碎了半颗茶盏，假牙混着碎瓷渣在嘴里咯咯作响：
\"这不是断咱们印子钱的生路吗？
往常放债收利，哪用得着真金白银周转！\"
马蹄声突然碾碎喧嚣，白雨晴骑着汗血宝马冲开人群，身后囚车中的崔府家丁耷拉着脑袋，银箱上的封条还沾着夜露：
\"奉旨查抄崔氏地下钱庄！凡被印子钱逼得卖儿卖女的，都去新钱庄领救济！\"
人群先是静得能听见针落，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。
有妇人当场瘫坐在地痛哭，有汉子撸起袖子要帮官兵搬银箱，阳光穿过飞扬的尘土，将\"朝廷钱庄\"的匾额照得锃亮。
卯时的梆子声里，苏御正在核对钱庄流水，谢道韫抱着账册撞开房门，发间还沾着未化的晨露：
\"王爷，市面上的银票比咱们发行的多出三成！\"
\"假币？\"
苏御手中的狼毫顿在\"江南\"二字上，墨点在纸上洇开小团阴影。
【检测到高仿银票，溯源结果：江南柳氏工坊】
白雨晴的横刀已出鞘三寸，刀柄上的红缨扫过账册：
\"给我三百铁卫，今晚就能端了那老巢！\"
\"慢着。\"
苏御忽然放下笔，指尖敲了敲账本上的\"准备金率\"一栏，嘴角扬起狡黠的笑，
\"传本王令，三日后发行新版银票，旧版一概作废。\"
谢道韫望着他眼中的精光，忽然福至心灵：\"您是要诱敌深入？\"
柳家大宅的滴水瓦当挂着残雪，柳老爷攥着十万两旧版银票冲进钱庄时，八字胡上还沾着赶路时溅的泥点。
掌柜的笑眯眯地接过银票，用放大镜仔仔细细验了三遍，才从抽屉里取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