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该如何处置?”
谢瑶垂眸整理袖口:“按侯府的规矩,贪墨百两以上者,应逐出府并报官。”
她顿了顿,“但这到底不是什么体面的事,母亲若觉不妥,家法处置也可。”
“家法!”
余氏立刻接口:“贾嬷嬷打五十板子,逐出府去;孙妈妈……”
她扫了眼浑身发抖的陪嫁,继续道:
“孙妈妈监管不力,打三十板子,罚没半年月利。阿瑶觉得这样可好?”
这最后一句她问的简直是咬牙切齿。谢瑶当然听出来了,指故作不知。她轻轻一笑,回答:
“儿媳都听母亲的。”
贾嬷嬷被拖出正堂时并没有挣扎,只是回头望向余氏,目光里满是哀求。
余氏却猛地转身,对着屏风冷笑:“蠢东西!”
谢瑶权当没听见,指尖抚过账本上的红笔批注:
“既然处置了奴才,儿媳想求母亲一件事。绿柳居采买需得可靠人盯着,加上小厨房那些奴才也都不大得用。儿媳觉得大厨房的芍药、青禾和福林几个丫头还不错,母亲可否把她们拨给我?”
余氏盯着她眼底的狡黠,忽然轻笑:
“你倒会挑人。”
她挥了挥手:“不过几个丫鬟,你想要就给你吧。往后采买若再出岔子,可别再怪到我头上。”
“自然。”谢瑶行礼告退,路过廊下时,听见贾嬷嬷的哭喊声渐远。
此时,碧桃凑近低语:“大少夫人,那姓贾的根本拿不出三百两,分明是在替人顶罪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谢瑶说。
她勾了勾唇角:“但有些话,不必说破。”
贾嬷嬷的哭喊声终于再也听不见,谢瑶转身看向主院飞檐,嘴角扬起一抹冷意。这一局,她用三百两银子做饵,钓出了余氏的贪心,也让自己在侯府后宅立了威。至于那两个奴才……不过是棋盘上的卒子,该弃的时候,自然要弃。
“大少夫人,芍药她们已去了绿柳居。”
能文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,谢瑶拂袖转身,发间步摇轻晃。侯府的日头虽烈,却晒不透深宅里的阴诡。但她有的是耐心。今日只是小胜,总有一日,她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