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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若不是侯爷,她哪儿能戴上这样的东西?”
    纸上朱砂记录着张安上个月的每一笔账,在烛光下红得刺目。张安攥紧拳头,指节泛白:“你查我?”
    闻言,余氏的声音不自觉拔高:
    “现在侯爷要和我计较这个?”
    张安盯着余氏看了许久,终于承认:
    “不过是市井妇人攀附,夫人犯得着与她们置气?”
    “置气?”
    余氏突然起身,护甲勾住张安的衣袖。
    “侯爷当我在乎一个寡妇?你这些年家里家外找的那些小妖精还少吗?妾身可有说过什么?可侯爷此举,让风哥儿他们几个日后如何抬头?满京城都要看侯府笑话!”
    她忽然放软声音,指尖抚过张安紧绷的手腕。
    “我知道侯爷心软,但若真为他们好……”
    “夫人想说什么?”
    张安抬眼,撞上她眼底暗涌的波光。
    “梨娘既嫁过陈铁匠,便该守他的节。”
    余氏倾身,珠钗垂落的流苏扫过他手背。
    “那孩子既然姓陈。那就让他永远姓陈吧。侯爷若念着情分,每月送些银钱便是,何苦让他们母子担个‘外室’的名?”
    张安盯着她那张风韵犹存的脸,良久忽的笑出声。他反手握住余氏的手,语气带了几分感慨:
    “夫人果然贤德!”
    余氏任他握着,指尖却在袖中攥紧帕子。窗外夜风吹起她的发,她和张安果然是最了解彼此的人。她就知道张安最是个爱惜羽毛的人,不会让一个寡妇坏了他的名声。而张安同样知道,她为了两个儿子未来的前途,就算再不满,也不会把事情闹大。
    “明日我让人送些绸缎去给他们母子,毕竟是侯爷的骨肉。”
    她抽回手,替张安斟了杯酒。
    张安举杯的动作微滞,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光影。远处更夫敲过二更,他忽然低叹一声:
    “夫人总是如此周全。”
    铜漏滴答声里,余氏望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,忽然想起新婚时他骑马带她游街的模样。只是如今……护甲轻轻划过张安掌心老茧,她笑得温婉:
    “侯爷知道便好。”
    这场暗涌翻涌的对峙,最终消弭在更声与烛泪里。窗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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