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夫人面露嫌弃,转身便走:“狗屁金轮,物归原主。拿着这个,开门出去罢!”
匣盖震开,匣内金光一闪,墨微辰整个人定住了。
三人退至石门,雪夫人却回到棋局旁,用细短的胳膊托腮细瞧,倒真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,再不看赢她棋局的人。石门启动时她终于抬眼,目光却越过印空落在虚空:“印空。”
老僧灰袍下的脚步微慢。
“二十年前圣火崖下,你若不救那个采荷的少女”雪夫人轻声控诉,“今日这些人,本不必给我陪葬的。”
二十年前,若不是印空杀穿圣火崖,却独独带回了那个表面看似无害的大教圣女,大抵她不会看到层峦叠嶂的群山之外,还有一个能叫人充满希望的世界。
可若不是来到了新世界,她也不会因希望生出奢望,又因奢望攒出失望罢。
她忍不住多问一句:“印空,你可后悔?”
灰袍的老僧不言,继续前行的脚步替他做了回答。
滚烫的温泉自穹顶倾泻而下,棋盘被水流冲散。最后的光影里,墨微辰看见雪夫人指尖凝冰,水汽化为千万片飘雪,轻柔落在满室芙蕖花开的灿烂里,又寸寸融化在沸水中。
石闸轰然闭合。门缝挤出半句嘶鸣,不知是水龙吟还是离人泣。
“夏日飘雪,冬夜荷开”,生生死死,好好坏坏,竟不过是为了一盘求而不得的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