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毅然潜行离开东都,沿着线索一路追踪到汴州,三哥的身影始终不见。如今朝廷势弱,汴州城已成了去年许州叛首的地盘,淮西五獠重出江湖,她一边躲避熟面孔,一边苦苦寻找三哥踪迹。
直到不久前,偶然得知三哥很可能已经出事,被关押在叛首的府上。
龙亭。
前节度使的衙署,叛首围城拿下汴州后,将此处占下,重建为固若金汤的堡垒。然而再坚固的堡垒又哪儿赶得上墨家堡一星半点?
若不是龙亭守卫森严,她早轻易潜入了去。
眼前闸门上巨大的九宫水纹锁,铜钉排列有着独特的韵律。天工手五指倏然探出,轻柔如抚琴弦,顺着风雨声拂过冰凉的机关。她指腹精准地滑入钉帽下细微的罅隙,寸劲一吐,无声无息。
在那俩守卫走至最远处那一刻,沉重的闸门微微一颤,下沉三寸。冰冷浑浊的水流瞬间裹住她,将她拖入幽暗的闸底水道。
馊酒、呕吐物和淤泥陈腐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。墨微辰以布巾覆面,贴紧湿滑的壁砖潜行,像一尾无声的鱼。头顶石板的缝隙间,泄下宴厅迷乱的喧嚣声,与安静得如冰窟似的水道呈强烈对比。
“三哥,等我”
墨微辰咬牙摸黑前行,没有内力相抵抗,湿透的她越走越冷。水道的寒气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,穿透湿透的衣衫,刺入骨髓。墨微辰强忍着,但那股深入脏腑的冰冷激流最终还是冲破了她的忍耐极限。
“阿嚏!”
一声短促却清晰的喷嚏,在死寂的水道中骤然响起!
头顶石板缝隙间传来的宴乐喧嚣,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。紧接着,一个带着醉意却警觉的声音清晰地砸了下来:
“嗯?下面……什么动静?”
“耗子吧?这老水道里耗子比猫还大!”另一个声音含糊地应和。
“不对……老子听着像人打喷嚏!”第一个声音带着狐疑,“这里毕竟是抄家伙,下去看看!”
墨微辰的心脏猛地一缩!
她暴露了可以逃走,但要再进来可就难了。她顿时以身体紧贴湿滑冰冷的壁砖,无声无息地滑向最近的一个拱形岔口。几乎是刚没入岔道阴影的瞬间,头顶那块石板“嘎吱”一声被掀开!几道摇晃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