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踏入浴桶,水汽氤氲间,终是卸下满身紧绷。
斜倚桶壁,骆玖语指尖轻叩桶沿,将这一日事细细捋过:
城门外随父亲率西南军凯旋,忠勇侯府与祖母几番暗斗,宫闱内破黑衣人阴谋,护国夫人骤然现身……桩桩件件,恍若隔世,与前世全然不同。
可她心里明白,这平静不过是表象。
护国夫人那句“魑魅未除”,如针在喉。
那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的?
太后是真凶,还是棋子?
护国夫人所说的“魑魅”,又是何方妖邪?
前世她在宫中查访几何,却始终被困在迷雾里,连蒋氏是害母真凶都是旁人“好心”告知。
如今想来,怕也是被人牵着鼻子走。
思及此处,骆玖语眸光渐冷。
这场局,怕是比她想的还要凶险。
罢了,既已入局,那便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
她起身更衣,着了一身素色中衣,以锦帕轻拭青丝,脑中却仍在盘算那些线索。
这时忽听得窗棂轻响,她眸光一凛,拢紧衣襟,抄起壁上短剑,缓步至窗前。
“谁?”
窗外传来一声低笑,“桑儿,是我。”
骆玖语一怔,旋即蹙眉,“殿下怎么来了?”
“开窗,我进去说。”
她刚要推窗,察觉衣衫不整,忙将窗棂推得更紧些,“不行!我,我刚沐浴完”
窗外瑾王一愣,随即轻咳一声,面露尴尬。
他方才从侯府前门出去,便想要来暗寻小丫头。
谁知在府外听夜风说起宫中事,如此一番,竟恰好遇到此等尴尬境遇。
“那……我隔着窗与你说几句可好?”
他放软了声音,带着几分讨好。
骆玖语这才松了口气,将短剑放回原处,“殿下找我何事?”
瑾王听着她柔软的声音,心头一痒,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“我……我就是想来看看你。”
骆玖语脸颊微红,轻声道,“那便这般说吧。”
月光如水,洒在窗棂上,映出两人模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