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整天,她都在为萧逸留下的烂摊子奔波。通过掌柜们提供的那些细碎且杂乱无章的线索,再结合黑市钱庄的票据反复比对、推敲,已然确定萧逸从一开始就是有意为之。
他处心积虑,步步为营,将柳嫣的产业一步步拖入深渊。柳嫣心中泛起一抹惨淡的苦笑,这结果,其实早在心底隐隐预料到了,可直到此刻真正确认,仍忍不住心痛如绞,自己之前还心存奢望,是何等的愚蠢啊。
然而,祸不单行,刚料理完铺子的事,紧接着又有几家债主找上门来要求还钱。萧逸已经丧心病狂到拓印了房契地契,神不知鬼不觉地转押给了其他钱庄,一房两卖。
至此,柳嫣粗略一算,这所涉金额已然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,如山般沉重的债务从天而降,而罪魁祸首萧逸却消失得无影无踪,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蹊跷离奇。
柳嫣紧咬下唇,心中暗忖:哪怕掘地三尺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总归是要知晓他的去处,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算计。
不过,柳嫣还是低估了萧逸做事的决绝。他辛苦编织的这张大网,每一步都暗藏心机,之前的种种不过是铺垫,只有最后这笔才是压垮柳嫣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下午,小厮匆匆赶来禀报,说是官府那边查到萧逸的文牒记录显示他是朝西去了,缘由是声称去做皮货生意。更让柳嫣如坠冰窟的是,当日一同办手续的,还有个叫林婉的女人。听闻此讯,柳嫣只觉天旋地转,原来他早已另有所图,背叛得如此彻底。
好在天无绝人之路,萧家父母并未离开,好歹让柳嫣看到了一线希望,起码能公婆处打听些关于萧逸的消息。
萧家父母的府邸是个四进四出的大宅院,恢宏气派,说来这宅子原是柳家的产业。当年柳父母疼惜女儿,觉着临近西街的那间宅子太小,怕委屈了柳嫣,便将这大宅院给了他们做婚房。哪晓得,却被萧母以小两口用不上大宅子为由,婚后硬生生算计过去。
柳嫣在蜜罐里长大,生性爽利善良,对身外之物不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