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马久行,拢共停歇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时辰,夜里更是人车不歇,好在次日午时终于抵达了华州。
因是日夜兼程,柳嫣与小厮均风尘仆仆,面色倦怠。车内气氛低落,忽然马车猛的一震,柳嫣一个没坐稳,惯性往前一冲,险些扑倒,还好身手机敏,扶住舆壁,站稳之后,当即问道:“怎么回事?!”
小厮没有回音,离着老远就听到车外传来一阵呵斥大骂声,闻声熟悉,柳嫣心里一阵厌恶!
柳嫣也没闲着,机敏地掀开帘子朝外看。这不看不知道,一看顿时给柳嫣吓了一大跳,外头哭爹骂娘声吵成一片,花样之繁多,言语之肮脏,总之怎么恶毒怎么来。
柳家老宅庄严肃穆,此时萧父铺了张席子,身旁还放着一个破碗与木拐,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将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。
周围渐渐围拢了一群看热闹的人,交头接耳,对着柳家指指点点。萧母见状,越发来劲。
她伸长脖子,对着众人喊道:“大家评评理,这柳家是什么德行!柳嫣她阿耶阿娘,那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!有娘生没爹教的忤逆东西,养出个禽兽不如的女儿来!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,还敢把女儿嫁进我们萧家,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!”
柳嫣唾骂:“无赖!”
只见那萧母喝了口水,胸脯剧烈起伏,好不容易喘匀口气,继续破口大骂道:“姓柳的,你个天杀的狗东西,如今,我们被撵得走投无路,没了安身之所,你这当亲家的不说帮忙解决,反而躲起来装死,普天之下有你们柳家这般的亲家吗!”
萧母骂累了,一屁股坐在地上,又开始拍着大腿号啕大哭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“老天爷啊,你睁眼看看呐,我们老两口这是造了什么孽哟,碰上这么狠心的亲家!既然如此,老娘今日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我不活了”
向来与人为善,以理为本的柳老爹,原是华阴县人,柳家在华阴算的上是个大户,但柳老爹这一脉属旁支,祖阴照拂少,早年间柳嫣的祖父便举家迁至下邽县。
柳老爹自己也争气,